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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骊珠隐隐感觉到自己又有些难受了。
她按了按心口,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考虑太多。
可能是因为再次见到父亲,她的精神气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天色也晚了,叶骊珠回了房间,几名丫鬟婆子赶紧簇拥了过来,服侍着她脱衣。
要回丞相府了,这些规矩自然和在寺中不同。叶骊珠在明佛寺中,日常起居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从不用他人照料。要回京城,她必须习惯身边随时跟着这么多的人。
叶骊珠突然想起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母亲去世了八年,这八年里,父亲有没有再娶填房?
叶骊珠对陈嬷嬷道:“我母亲逝世,家中可有主母?”
陈嬷嬷不敢隐瞒着大小姐,她道:“老爷六年前把邬姨太扶正了,邬夫人平日待人宽厚,小姐回去,夫人定然小心照顾您。”
叶骊珠勉强点了点头:“父亲从未提起过这事……家中可还添了新人?”
陈嬷嬷摇头道:“邬夫人膝下无子,大公子两年前还在邬夫人这里养着,现在入了私塾,自己住一别院。”
叶辅安毕竟是丞相,家大业大,家中不能没有女人料理内务。姜氏在时,叶辅安身边有三房侧室,邬氏是最出挑的一个,性情温和,容貌秀丽,姜氏去世后,叶辅安将她扶正了。
陈嬷嬷又道:“大公子聪明伶俐,府中上下无不喜爱大公子,小姐,您回去之后,肯定也疼爱大公子,你们身上毕竟流一样的血。”
叶骊珠点了点头。
母亲不在了,倘若邬氏贤惠善良,能让父亲事事顺心,她也不会和邬氏作对。不过,叶骊珠只认她自己的母亲,绝对不改口叫别人为母亲。
对于幼弟,叶骊珠既想见又不敢见。这么多年,两人没有见过一面,叶骊珠怕弟弟把自己这个姐姐当成外人。
毕竟自己是在外面长大的。
陈嬷嬷道:“天色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小姐快上床歇着吧。”
等叶骊珠躺在了床上,丫鬟们把蜡烛吹灭了两支,留了两支照明。
陈嬷嬷和李嬷嬷都在外面休息,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
虽然这些年,邬氏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但因为三年前叶嘉佑中邪一事,叶辅安却对邬氏起了戒心,这次来接叶骊珠的人,所有能在叶骊珠面前伺候的女眷都是曾经得过姜氏恩情,且自小在叶府中长大,世代在叶家为奴的。
次日,叶骊珠醒来时,那股被石头沉沉压着胸口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眩晕了半刻,才慢慢扶着床沿做了起来,外面有些吵,声音震天,叶骊珠道:“外面是怎么了?”
陈嬷嬷道:“秦王殿下要离开了,离开时手下将士清点人数。”
叶骊珠点了点头。
等她洗漱过后,秦王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叶辅安早早就起来了,他在楼下,远远看着女儿换了身装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位小姐都要娇美,心里也特别骄傲:“珠珠,慢点下楼梯,你们都扶着点小姐,小姐要是摔了,你们都逃不了责。”
叶骊珠慢慢的走了下来:“我就想自己走,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走哪儿都要人扶着。”
叶辅安道:“在爹眼里,珠珠永远都是小姑娘。来,你尝尝这个水粉汤圆,松仁,核桃,玫瑰,芝麻为馅,并没有放太多糖,放了一点秋油,又香又甜。”
叶辅安也不晓得叶骊珠出了明佛寺能不能吃荤腥,他特意让人做了几道纯素的菜肴,锅子都是让人新买的,就怕有一点荤腥让叶骊珠不适应。
叶骊珠好好一个大小姐,丞相府里的千金,只比公主低一头,本该过最清闲的生活,却在寺庙里念了近十年的经,叶辅安别提有多心疼女儿了。叶骊珠哪怕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想给宝贝女儿取下来。
叶骊珠看着眼前精致的白釉玉璧形小底碗,碗中汤水清澈,是百合银耳熬制,里面是三颗鹌鹑蛋大小的汤圆,厨师是叶辅安特意请的大厨,一路随身带着,因此,这汤圆的味道也很可口。
叶骊珠尝了一颗,才道:“昨日我问了嬷嬷,嬷嬷说您将邬夫人扶正了,爹,您溺爱珠珠可以,凡事不可太过,邬夫人为您料理中馈,见到您过分溺爱子女肯定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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