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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皎被胡老大推着上窗台, 就觉得事情TM的有点不对劲了。
崔妈妈也太冷静了吧?居然那么一下子就被胡老大弄开了?现在可是她一手养大的李恒生死不知哎!
胡老大的手,也太稳了点儿吧?
那黑甲军,来得也TM太快了点儿吧?
大兵头都来了, 这群山匪也太TM沉得住气了吧?不仅不跑, 还故意惹人恨,吼叫得恨不得全城人知道那把火是他们放的?
她垂头看着下方镇定自若的魏先生,再看骑着白马翩翩而来的李恒, 心里越来越笃定。
MB,这群人又来玩套路,这次套路的首要目标是周城守和孙甫, 次要目标是龙口豪强, 最次的是龙口城中的百姓。而她, 恐怕就是顺手习惯性套路一番。
绝壁是魏明的主意, 只有他才能黑出这样的肚肠来。
顾皎深恨自己功力不够深, 便憋着不出声, 看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来。
李恒一伸手, 马上有个偏将殷勤地递弓箭和兵器。他冲楼上伸出两个手指,声音如同万年寒冰,“给你两个选择。第一, 把人放了,留你们全尸;第二,不放人, 龙头山所有人死无全尸。”
胡老大哈哈大笑, 震得人耳膜欲裂。他破口大骂, “李恒,你少TM装相。来来来——”
来字还未完,便听得裂空声,一枝箭深深扎入旁边的木柱中。
顾皎感觉到胡老大把住自己的手僵持了,他的郁气几乎化为实质,最后从牙齿缝里喷出来一句,“王八蛋,居然来真的?”
她垂着眼睛,才知道啊?当然是玩真的啊,玩得人欲死欲仙,主动将所有好东西主动捧出来,比用抢的还快。
显然,所有人,包括楼上的绑匪和人质,楼下的兵甲和看客,都被李恒表现出来的不可动摇惊呆了。
只有风声,没有人声。
“我数到十,如果不放人,那么——”
齐刷刷地,全部轻骑取弓,上弦,冷冰冰的箭尖直指酒楼。
行动永远比语言有力量。
周守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束手无策;孙甫不停地摸额头虚汗,整个人缩小了一圈;周围的店铺和人家,纷纷关上木头门,连供偷看的小孔也塞得死死的。
生死关头,其它一切都不重要了。
“十。”李恒的声音稳如磐石。
顾皎眼睛抽了抽,默算着这场戏要演到哪儿。
“九。”
身后的胡老大气得喷气,几乎要爆炸了。
“八。”
顾皎叹口气,不知自己从箭阵中逃生的机会有多少。
“七。”
胡老大忍不住了,冲下面吼了一声,“李恒,我日你。”
李恒不喊数了,抬手再抽出一枝箭,搭在弦上,遥指胡老大。
胡老大面如土色,冲后面道,“兄弟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一人夹一个娘们跑。老子就不信了,还飞不出这龙口?”
那些人立刻应了一声,各选了年轻瘦小的女子,绑在身后。若有挣扎的,一掌打晕过去。他们踢飞后窗,从腰上解下铁抓和绳索,甩出去钉在胳膊的强梁上,溜索一般便掠过那些轻骑的头顶,出了包围圈。
全是有备而来的。
顾皎被拽下窗台,她看着胡老大举起的手,道,“别打晕我,我配合你。”
胡老大手顿住,视线有点飘。
崔妈妈这会儿已经自由,上前一步想说什么,没说得出来。
顾皎嫌他慢,很不客气地扒到他肩背上,道,“走吧,我落你背后,帮你挡箭。”
胡老大的眼睛微不可见地抽搐两下,扫过崔妈妈和还剩下的几个弱质女子,只得将人楼牢了,也跟着甩爪飞出去。
“城门关闭,所有人散入街巷,一个也不许他们跑掉。”李恒的声音阴魂不散,自后方传来。
疾蹄如雨落,散入四方,追着那些黑影往城墙的方向而去。
顾皎被胡老大扛在肩膀上,却背向而行,不往城门走,直奔河岸而去。河岸一片敞地,过酒楼后便无着力之处,且许多河沙卵石,十分不好走。她被颠得厉害,但也明白胡老大走这处的目的,只因马走沙地近乎于自杀。
果然,李恒的马奔出灯楼不远,便不能再行。他下马,用脚追的。
胡老大嘿嘿笑,直奔出去一刻钟,转向了旁边一处巨石,停住了。
此处荒野,一面崖石,一面河滩,深夜里人迹罕至。
顾皎被放落,脚下一片鹅卵石膈人,她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当。
胡老大靠巨石喘气,瞪着眼看她,“我说,你怎地不哭?”
“义兄,劳你背我这么远。”她回得客气。
早就该知道了啊,土匪抢劫何时蒙过脸啊?当然是熟人,怕被认出来。那样的黑脸,那样的不着调,除了卢士信还有谁?
卢士信张了张口,半晌略有些郁闷地扯下面巾,道,“我去,李恒那狗崽子都告诉你了?都说了别告诉你,你要知道了反应不好,就演不真了——”
她不动声色,道,“刚才我表现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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