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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和从南京坐车南下,准备去a县。
晨暮说她在大槐树下等着她的到来。
由于是淡季,火车上的乘客并不拥挤。
八月燥热的天气在绿皮火车里被包裹得干瘪、扼喉。
浓烈的汗味从四面八方传来,掺杂着劣质香水的腥臊味让人捏着鼻子不断低声咒骂。
寂和旁边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大叔。
油腻的脸渗出油脂一样的汗珠缓缓流下,拿着公文包的手,五指指尖微微泛黄,有一层薄茧。
他看着寂和穿着长袖棉麻上衣,长发盘成越南女子一样的发髻,插一枝枯木状的簪子。
大叔用肥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结束这绿皮蒸笼里漫长的无聊等待,就开口对寂和说:
“这天热得拐,妹子这是去哪玩?要是去九江,大叔我必须得竖起拇指说那里的鱼最鲜美,和尚庙也是很好的。你要有兴趣,还可以去爬庐山。”
寂和侧头看了一眼中年大叔并不搭话,“抱歉,我晕车。现在需要安静。”
晕车当然是骗鬼的,不想搭理人的时候就这样说。
这是弋阳教她的。
那大叔讪讪地不再说话。
寂和看着窗外日益浓烈的人烟和高耸青翠、绿得发亮的连绵起伏的山脉。
她知道,终点站到了,只需要再转车坐上几个小时就可以见到晨暮。
进站的时候,长长的一声笛鸣,厚重而深沉,像浑浊空气里的一声低吼。
她拿好自己的背囊,去车站买了一张去a县的客车票,下午3:00的班次。
a县是被山脉夹在中间的小县,一水环绕,晶莹剔透。水泥混钢筋建筑比比皆是,残破的老楼房和刷着嫩黄色的高楼夹杂分布着。
这是一座正努力向现代化攀爬的小县城,空气质量出奇的好。
寂和背着大背囊坐在深蓝色的塑料椅上等待着。
晨暮戴着齐耳的假发,墨镜遮了半张脸,穿着地摊上十块钱买来的唐老鸭t恤。
她坐到寂和旁边的位置,说:“你可以选择不来的。这是一个陌生,底层人拼死挣扎,有最卑贱**、贪婪、失去本性的地方。我记得,你逃避这些。”
“晨暮,人性是最难逃避的。贪婪的不是城市,它只是一个最终要被丢弃、掩埋的外壳。我无法拒绝你,所以我来。”
侧过身,晨暮拥抱着寂和,“走吧,跟我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她们打车去了圆生圆,绿色的墙纸有森林浓郁的青翠,棕色围栏里是藤蔓编织成的桌椅,古香古色。
晨暮熟络的招呼老板娘来一笼蒸饺、一笼哨子,一笼艾叶果,又转身问寂和吃辣吗,她说可以接受。然后晨暮又点了一碟鸭架、一碟藕片。
老板娘走后,一个小女孩穿着杏色的公主裙,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是白玉色茶壶和杯盏。她乖巧的喊他们姐姐。
接过托盘,晨暮向寂和介绍:“这是老板娘的小女儿。”
然后又对那小女孩说,“佑芳,好好玩儿去吧。”
“看来你在这儿呆很久了。”
“的确很久。那场地震后跟随一个陌生的大哥哥来到这居住下来。这次回来是为了结束。”
“还能够结束就是最好的。很多人在用青春和生命盲目的前行,得不到终止。其间的爱恨纠缠、权利荣耀、香车宝马阻止他们去结束。灵魂游荡在上空,无处安放。”
“不要说这些虚无的话,让我们暂且先填饱肚子,这才是最真实的。”
晨暮用象牙似的筷子夹了一个哨子在寂和碗里,“这儿的特产,你尝尝。它的味道有一种厚实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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