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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下课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了。
他撩起门帘走进去,
看见弋阳微弯着腰在捶打着什么。
“弋先生,我能和你好好聊聊吗?”
听见长安的声音,他放下锤子,把围裙解下来,抖了抖灰。
“当然可以。”
他们坐到一旁去,弋阳用茶匙拨了些武夷岩大红袍。
然后润杯,润茶,冲泡。
递给长安。
“你尝尝,入口有茉莉花香,清香甜润。”
长安接过来,小酌一口。
嗯,茶条乌润色泽,软软甘甜。
“好茶。”
“这是今年春天第一批茶,软嫩的芽头烘焙成的。”
长安又喝了两口,然后放下茶杯,说:
“弋先生。”
“嗯,你说,我听着。”
长安安安静静的坐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一团光亮。
他说:
“弋先生,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我姐姐。”
“我也喜欢她,她就像黎明时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我的生命。”
“我不记得被父亲收养前的事了,听说是贪玩磕到头高烧不退导致的。可我知道不是,我经常做梦,梦见同一所宅子,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四周没有墙壁。”
“我梦见姐姐被关在铁笼子里,倒在地上,嘴角额头都是血。”
弋阳听到这,心猛然一抽。
“你怎么判断这不是梦?”
长安低着头,反复思索,然后说:
“梦醒来的时候都会被遗忘。可我不会,反复出现的梦境是意识最深层的记忆残留。”
“姐姐为我受过很多苦难,所以,能有弋先生陪在她的身边我是开心愉悦的。”
他看着长安,眼神诚恳而坚定。
“寂和,是我庸俗世界的救赎,是前世修来的福报,是荣宠是恩赐。”
“假如我的生命走到尽头,我也会化成山风于她耳间低喃,幻成花草树木朝夕常伴。”
“长安,即使山河枯竭,天地倾塌都不会改变我对她的爱。”
长安恭恭敬敬的把斟好的茶递过去。
然后说:
“碧波潭中并蒂莲,鸳鸯戏水面。祝愿姐姐姐夫夫妻恩爱两不疑,白头到老不言弃。”
姐夫?
长安这一声称呼改得弋阳心里莫名欢喜。
他摸了摸长安柔软的头发,“走吧,我们回家。”
他不止要给寂和一个家,
还要给长安一个家。
他们并排走着,夜色下的灯光昏黄,还有老大爷扛着糖葫芦在叫卖。
“糖葫芦,糖葫芦,两元一串糖葫芦咯。”
弋阳拦住老大爷,买了两串。
递给长安一串,另一串用纸袋子包着,带回去给寂和。
车子停在了胡同口,他们步行过去。
“明天烙糖饼吗?”
长安点点头。
“上午和芬姨去超市把材料买好了。”
弋阳让他走在里面,转着手上的车钥匙。
“最近阿寂很喜欢吃辣,你们买辣酱了吗?”
“昨晚看见你的消息,今个儿一大早就采购了好几种。我们还去农贸市场买了些自己家做的那种。”
“这样阿寂就能多吃些饭了。”
“对,这样阿姐胃口就能好些。”
他们聊着聊着就到胡同口了,弋阳取车离开。
等到衡阳别墅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寂和六点多的时候就醒了,和芬姨坐在小花园里看书。
天黑了,就站在树旁边接晨暮的电话。
“晨暮,你好好拍戏,放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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