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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尘左右看看：“我不杀你，我没有杀你的理由，你认输了就行了，咱俩各走各路，从此再不相干。”

王汇臣看着李画尘：“你不杀我，就有别人来杀我，痛快点，死在你的手上，我的妻子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李画尘道：“我不太理解，按照你的说法，你的老婆孩子是普通人，古武者是不可以对他们出手的。要真的是太子的人出手，麻烦也很大，况且你已经战斗过了，我不认为他们会害你的家人。”

王汇臣怒道：“叫你杀你就杀，哪儿那么多废话！？”

“哎呀！？”李画尘道：“我就不杀，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不杀我，我就要杀你！”

李画尘郁闷的不行：“大哥你到底什么脾气啊？你也太诡异了吧？我就不明白，太子到底找谁和你接触的？你有什么把柄让你这么胆战心惊的啊？”

“我是古武黑户，当年就该被收编或者处死，是六爷留了我一条命。”王汇臣道：“但是我知道，他留我这条命，就是以为了将来有一天，我得把这条命还给他。现在这一天来了，你杀了我，我和六爷之间就两清了。”

“靠，我说呢，原来是李欢那个王八蛋。”李画尘道：“李欢这小子最不是东西，他比李工还要坏。李工最起码对谁不爽都写在脸上，李欢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还总是对人笑。”

王汇臣道：“多说无益，李画尘，我给你机会了，杀了我，你继续走你的路。否则，我就必须得和你死战到底。你是有天赋，人品也值得人尊敬，所以我不忍杀你。你应该知道，和我打持久战，你输定了。”

李画尘道：“那可不一定。哎我发现你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似乎对未来所发生的事情，始终保持一种消极的态度。你就是觉得，你不杀我，你的家人就保不住了；我不杀你，你就必须得杀我。你把自己放在了死胡同里，根本就转不出来。事情难道不能有第三种可能么？我不杀你，你不杀我，大家好好过日子不行么？”

“呵呵呵。”王汇臣苦笑道：“李画尘，真的很难相信，北战国的九殿下，竟然会如此天真。事事若是都能由得我们自己选择，我又怎么会这么苦恼？”

“谁说没得选？”李画尘道：“我觉得，你就是不杀我，问题也能解决。”

“天真。”王汇臣开始变得焦虑和烦躁：“你痛快点，到底动不动手？”

“你相信奇迹么？”李画尘突然问。

“对不起，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段了。”

“我相信。”李画尘道：“我坚信，只要活着，就会有奇迹的发生。”

“你他妈的到底有完没完！？”王汇臣突然怒吼起来：“杀了我，就一刀，多么简单的事情，你在这里罗里吧嗦个什么劲儿啊！？我只想引刀成快，给我的妻子留下一个清平日子过，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为什么！？”

王汇臣愤怒的双眼充血通红，两行眼泪流下：“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我没有一天能睡的安稳，没有一天！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我迟早会变成李欢的一条狗，到处去咬人，去战斗，直到流干了血，再也爬不起来为止！我不求自己长命善终，我只想让我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做一个普通人，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为什么就这么难？”

李画尘板着脸，没说话。

“李画尘，我跟你说实话，我不是打不过你，也不是杀不死你，而是我根本就没有斗志，没有必杀的决心，否则你根不就不可能支撑到现在。是我自己在犹豫、在彷徨、在迟疑，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好几次了。我现在明说了，你杀了我，我算是为李欢战死了，他多少会顾忌一点往日的情分，放他们孤儿寡母一条活路。要不然，就是我杀了你。我想给你留条命，你要是脑子还清楚的话，就给我好好地来一刀，这样你也能活着，否则，你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白伊菲惊呆了，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可怜。

他那么孤独，那么无助，庞然大物压在他的肩头，让他无法喘息，只求一死能够解脱。可惜，李画尘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摆布的人，如果李画尘真的趁着他这个精神状态痛痛快快地给他一刀，他就不叫李画尘。

白伊菲道：“画尘……你……。”

“别干扰。”斋藤归蝶打断白伊菲：“让他自己做决定。”

白伊菲吃惊地看着斋藤归蝶，发现斋藤归蝶的表情十分坚定。斋藤归蝶和白伊菲不一样，白伊菲有时候还和李画尘吵架，有时候会意见不统一。

斋藤归蝶在李画尘面前，几乎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她几乎像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女人一样。自从李画尘救了她的爷爷之后，一步步地走过来，斋藤归蝶对李画尘的了解越多，崇拜情节就越是严重。

李画尘的男性阳刚彻底地征服了这个女孩子，她习惯让李画尘去做决定。只要李画尘决定了，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会陪着他一条路跑到黑。

斋藤归蝶也知道，李画尘要打败眼前的这位高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同时也知道，李画尘绝对不是那种不长脑子的男人，他如果冲动了，那不是因为他蠢，而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必须要做，有更重要的原则要去遵守，有更重要的道义要去践行……。

这就是李画尘。

李画尘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王汇臣：“赌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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