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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石子在苏婉的脚下来回翻滚, 像极了小时候她和杨兰两个人躲在后山上玩的抛石子。手里的石子仿佛有着人的灵气，听的懂她们的话，灵活的在她们手中抛上，抓住。

“怎么就你一个人？没有回家过年？”低音炮的男声在前方响起，磁性惑人。

苏婉不知不觉被石头吸引了注意力，咋一下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吓的后退一步，刚刚踢起的小石子朝着孟钰滚去。

孟钰低头看向停下的鹅暖石，笑道：“多大人了，还玩石头？”

苏婉憨憨的看着面前的孟钰, 双手插兜，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 脸上充满血丝, 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问, 在想孟钰怎么在这里。

厂里前天就已经开始放假，工厂除了没有回去的人都停工了，按理来说, 孟钰也没有呆在厂里的理由了, 更加不可能这幅模样。

孟钰开口解答了苏婉的疑问, 眼里充满了欢喜，说：“我在厂里准备一些过年需要安顿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回老家？”

原来是安顿留下过年的工人，难怪现在还没有走。

苏婉纠结的拽着手指，小声的说：“回去太麻烦了, 大年初六就得回来，时间太短，以后再回去。”

因为整改服装厂，孟氏服装厂比起其他工厂要放假的早很多，如果这个时候时间太短，孟钰想不到以后还有什么时间回家。

想来有什么难言之隐，孟钰也没有刨根问底，反而和苏婉聊起广州过年时好玩的地方。

“过年的时候你要是无聊，可以去中山公园去看看，每年过年中山公园都有迎春花展，还有一些小活动，都挺好玩的。”孟钰说。

“真的吗？”苏婉高兴的说。

苏婉才来广州没多久，根本不知道广州过节有什么习俗。听孟钰说起来，还有几分兴趣。

两个人就着过年的习俗开启了话题，聊的不亦乐乎，直到最后孟钰被人叫走，才止住话题。

～

大年初四。

年节的广州，到处都是一片红色，服装厂所有的区域都亮起了大红灯笼，红通通的，像红色的绸缎一样，一直蔓延到远处，喜气洋洋。

苏婉是伴随着鞭炮声醒来的，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恍然若世。

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去年的今天她还在杨家村，和奶奶一起过年，而现在她却在另外一个省份，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城市。

人生真是一部没有剧本的电影，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回发生什么。

苏婉掀开被子，起床洗漱，静悄悄的房间回荡的是窸窸窣窣的流水声，杨乐和谢小从过完除夕之后，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

温热的水扑在脸上，呼吸着水汽，苏婉浓重的洗漱一番，今天可是要去孟厂长家拜年，可不能懈怠。

穿上新买的牛仔外套，吃上一顿过年特有的饺子，苏婉跟着十几个工友，提着购买的年礼，一起去孟厂长家拜年。

广州某一栋小洋楼，门前挂着红彤彤的灯笼，摆着金桔树，贴着一副对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横联是四季长安。”大门打开，等着客人的到来。

小楼前的散落着红色的鞭炮碎屑，展示着孟家有客人。一行人来到门口的栅栏处，踌躇不前，原本提议一起来拜年的提议者也心生胆怯，不敢上前去。人群中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苏婉之前救过老厂长。

大家伙纷纷期盼的看向苏婉，希望她能够上前当第一人。临危复命，不上也得上。

苏婉顶着大家期盼的眼神，脚步沉重忐忑的走向前，敲门。后面的人在一旁放鞭炮。过年时的鞭炮不仅仅是庆贺的意思，更加是拜年时的提醒之音，谁家有鞭炮声就是提醒着有客人上门。

此时的孟钰脸色极其难看，嘴角微抽的看着牛经理挺着大肚子逗着大家伙笑，心里十分的操蛋，转着脑子想要离开这个场合。听见家门外的鞭炮声，孟钰不假思索的跳起来，兴奋的说：“我去招呼，你们慢慢聊。”

平常这时候应该孟父上前招待客人，但是孟父有意锻炼孟钰，让他体验一家之主的感觉，默认了孟钰的行为。

一米八的大长腿，从客厅到大门几步路就到了，嘴角露出终于解放的笑容，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嘴角的笑更加欢快了。

低音炮的嗓音夹杂着欢快，让人心悦神怡：“你怎么来了？”

“孟厂长，新年好！”

一声声道贺声终于让孟钰注意到苏婉身后的人，刚刚太兴奋了，眼里只瞧见苏婉。露出得体的笑容，只是眼睛没有之前的柔情，客气的招呼着：“新年好，大家快进来吧。”

趁着众人还没有走进房间，孟钰大声的朝着里面叫唤：“妈，厂里来工人给我们拜年来了。”提醒孟母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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