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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苗一依越来越担心方淑的身体, 只是方淑只言不提和韩志文的事情。

苗一依很惆怅, 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又不想为这个事去烦厉言，他那么忙，哪有时间管这些爱啊恨的。

穿过急诊大楼时，一个小护士从里面冲出来, 捂着脸好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被主任骂了”

小护士摇摇头：“不是, 是一个病人, 跟人打架受伤拿我们撒气。”

苗一依顿时气愤：“怎么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他妈的不能轻点？弄疼老子了。”才说完，又是一声咆哮从一号诊室传来。

苗一依抬步走过去。

帘子掀开看到了坐在床上满脸戾气的人, 只见医生护士退在一旁，胆战心惊的样子。

她走过去, 拿过同事手里的镊子：“我来吧。”

“苗医生？”男同事一脸担忧望着她，这病人可不好伺候, 已经骂哭两位护士了。

“没事, 你们走吧。”她夹起一颗蘸了药水的棉花球，直接往那人嘴角一按。

“嘶……疼。”

她冷着脸又按一下, 然后把镊子往托盘上一扔，眼神凉凉看着他：“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怕疼？”

“苗一依, 不要以为跟我舅舅一起了, 就拿长辈的身份来教育我。”韩孝礼一肚子气，刚刚教训几个不长眼的，结果这次居然自己挂彩了，真是丢人。

苗一依双手插在口袋里：“跟我出来一下。”

“喂, 你真当是我舅妈啦？”韩孝礼又嚷了句，不过还是跟在后面出来了，他真接受不了这位老同学看他的眼神。

“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我想谈谈我妈和你爸的事情。”本来她并没有想过要找他，既然碰上，顺便聊两句吧。

韩孝礼沉默了。

“我妈状态不太好，你爸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

韩孝礼踢了踢鞋子：“我不管他的事情，现在是我爷爷我大哥抵触很大。”

苗一依其实知道，跟他说这些没什么用：“算了，你回去吧，以后别跟人打架了。”

“苗一依。”他突然叫了她一句。

苗一依回过头。

“我爸可能要回香港了。”

“什么时候？”

“可能下个月吧，他现在众叛亲离，也挺可怜的。”韩孝礼的目光定了定，他爸这阵子挺不好过，韩家长辈怒气未消，他哥也不肯原谅。

苗一依呼了口气，这话题真是越聊越伤感。

进入五月后，F市迎来了雨季，连续几天的大雨，镜河水位上涨，苗一依连续几天都住在医院宿舍里。

周五晚上，她回到别墅这边，因为明天厉言的父母要过来，她明天一早要和方淑去市场买菜。

她进门的时候，方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侧卧着身子脑袋枕在扶手上。

“妈，妈。”

方淑似乎睡得很沉，她叫了两声都没醒。

苗一依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下：“妈，我回来了。”

迟迟没有动静。

苗一依盯着她的脸，那一瞬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

方淑终于睁开了眼睛：“一依，你回来了。”

“妈，你是不是不舒服？”她凝视着方淑苍白的脸孔，那张脸一点血色也没有。

方淑没有回答，撑着要站起来。

苗一依伸手去扶她，才握住她的手臂，方淑整个人就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同时她的假发跟着掉下来。

那是……

下一秒钟，苗一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方淑的头上根本没有头发。

“妈，你这是怎么了，你回答我啊……”

可是没有回答了，没有了，方淑倒在地上，脑袋压在自己一条手臂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抬手擦了擦，探向方淑颈部动脉的那只手抖得快要控制不住。

脉搏微弱，苗一依倒是松了口气。

她的车子就停在门口，她尝试了一下，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方淑和她差不多身高，即便现在瘦了不少，骨架还是摆在那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苗一依冲出门口，她来到隔壁那扇门前，用力地按着门铃，脚上踢着那道铁门：“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

救护车过来至少半个小时以上，她的期待都在这儿了，这一刻她不管里面是谁。

门开了，有人走出来。

苗一依看着那人，破涕为笑：“韩叔叔，我妈晕倒了。”说完，她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韩志文今天是过来收拾东西，过几天他准备回香港，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方淑侧身躺在别墅的地砖上，一条手臂长长的伸着，穿着紫色的休闲衣，像一朵凋零的丁香花铺盖在洁白的地砖上，留下一地的凄美。

韩志文看着这一幕，喉头一梗。半小时前他过来道别，她还是好好的。

“方淑……”他单膝跪下去，声音轻颤，弯腰抱起她的时候才感觉到，手里的人瘦得如同纸偶一般，压在他手上已经没有多少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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