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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春花谢了没等到秋红, 一切都太匆匆。

“妈的, 都他妈的过河拆桥！”

书房门虽然紧闭，可里面近乎咆哮的声音还是无孔不钻地从缝隙里溜了出来, 经过门前的秋水忍不住驻足，悄悄贴在门缝上偷听。

“五百万？那可不行, 太少了，你想法子至少给我搞到两千万……利率28%？！呵呵, 李总, 推来托去，结果是想趁火打劫啊？要不要这么狠？互惠互利，才是生意能够做大做久的基础！”

……

“老郭, 没风险的事情, 我会亲自给你打电话？”

“郭行长，你可还记得以前你是怎么追着我求着我到你所在分行存贷的？现在我不过是叫你给我临时支个一千万应应急，你却说不行，你原先信誓旦旦的各种承诺呢？想我之前每到年关助你完成揽储任务时，款项动辄都是以亿计呢，我可似你这样有过半分推搪？”

……

“查得紧？张经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我还不知道？查也只是查公司账户，谁会去查个人账户？那么多储户呢，你就想法子将其他人户头里的钱拢一拢, 找几个大户就成了，把他们的钱转移到我给你的账户里头躺个几天不就行了吗？最多一个星期，你放心……”

“好好好, 五百万就五百万，密码也给你握着，但是你必须保证今天之内到账！”

挂断电话，杨文焦躁地在联系人簿里上下快速翻了翻，发现能找的人统统都已经找过一遍了，一阵颓然。

他闭着眼靠在书架上，揉着眉心叹气。可已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坐以待毙，不一会儿，他强打精神撑开双目，硬着头皮又回头再拨打一个之前一直未打通过的重要电话。

很快，听筒里传出提示音---对方已关机，杨文的脸色陡然一变，终于意识到对方不是没有听到电话铃声响，而是压根儿就对他避而不见。

当下暴怒，一扬手，就将手机愤怒地砸了出去。

那支上万元的手机犹如从绷紧的弓弦上弹出去，百步穿杨，最后力道十足地撞上房门才被生生阻断了去路。

嘭！

机身和房门触上的刹那，生出震天阶的巨响。

门外的秋水惊得一颤，以为是杨文发现了她偷听，慌忙垫着脚尖儿快速离开了。

杨文工作上的事情，秋水不太懂。但是她看得出，这阵子，她这个一向意气风发的爸爸少有的焦躁不安，跟钱有关。

为此，他时常关在书房里打电话，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

他原先在家里很少抽烟的，但是这段日子他在书房待过后，每次房门打开，就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烟味儿，在走廊上久久弥散不开。

他还罕见地变得不修边幅，衣服可以两三天不换，任由西裤衬衣皱皱巴巴。胡子也不刮，那下巴上仿若一夜之间冒出来的青色胡桩便就跟一茬茬的韭菜似的疯长，整个人的气色差得俨然生了一场大病。

秋水径直去了母亲的房间。

卧室里，赵岚正在试穿新衣---今日到货的一条淡紫色真丝连衣裙。

春去夏至，天气越来越热，春装已经快要穿不住了，女人们于是忙着置备换季衣装。

裙子是高定，用料考究，颜色也是万里挑一的素雅、浪漫。

赵岚的身段儿本就玲珑，肌肤雪白。这条裙子穿上身后，锦上添花，衬得她的人愈加肤白貌美，仿若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还仙气十足。

秋水推门入屋，就见赵岚对着穿衣镜搔首弄姿，眉宇间都是喜色，想来对裙子十分满意。

赵岚听到声响回头，红了红脸，嗔道：“进来也不敲个门？没礼貌！”

“爸又不在卧室，我敲什么门？没必要。”秋水说。

她心不在焉，不若以往习惯性地或夸赞或调笑赵岚一番，沉声问：“妈，爸爸好像有些烦，他怎么了？”

赵岚一怔，回身，答得无辜：“我不知道啊。”

“那你就没问一问？”

秋水顿时不满地皱起了秀气的眉。

可生气归生气，面对赵岚这样的妈妈，她也是无可奈何。

妈妈赵岚，才真正是朵温室里娇养出来的花。除了阳光，她不知世界还有风霜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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