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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李长天开着他那辆黑漆漆的吉普车在深夜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巡弋。
席上坐得近, 秋水接电话时他听得分明---本来他全身的毛孔都在感受她的呼吸, 她的一举一动自是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她一本正经地对着众人撒谎时,李长天嘴角直抽。
这一顿饭吃得痛苦无比, 李长天猜秋水肯定与他也有同样的感受。反正聚餐已经接近尾声,正好来了电话, 索性先走,也可避免散席后还要一路同行的煎熬---李长天懂。
换做是他, 也会趁此机会就找借口提前离席了。
既然是借口, 自然秋水就不可能是真去了她的工作单位。
这是个很好的独处的机会,故而她前脚走,后脚他就追了出去。
可就在他坐电梯下去地下车库取车的这么点功夫, 他竟就找不到她了。
酒店外面那段路有百米长, 一般不会有出租车主动开进来,除非前台帮忙喊车。
但喊车会等一段时间啊。
转眼就不见了她,所以秋水一定是自己走出去的。
无论如何,他取车的时间绝对长不过她走一百米的时间,除非她用跑的。
好吧,说不定她猜到了自己会追出来,还真的会跑路。
想到这可能,车开出酒店来就见不到人影儿了后,李长天便一路将车开得飞叉叉。
然而附近公交车站和地铁站也都没见到秋水的踪迹。
因为车开得快, 沿路并未看到出租车经过,所以只剩了一个可能,便是---指不定其实是他开车出酒店时就已经被那个女人先看到了他, 故而刻意躲藏了起来。
可恶!
部队里待了几年,分析战况和敌情的能力练就了几分,李长天深信秋水就是看见了他追出来,就躲了起来咯。
酒店附近植被丰富,枝繁叶茂,随随便便找棵花树一藏,他的车呼啸而过,会错过很正常。
李长天找了一趟没找到人,将车开回酒店。回来时车开得慢,将沿途又再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秋水。
此时张若愚等人结束聚餐,张妙玉坐的张若愚的车,三个人已经一起离开了。
同妈妈通了电话报了平安后,李长天已无事可做。
才晚上十点多钟,回家也睡不着。
打秋水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可她人就是不接电话。
就是这么个举动,令李长天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死心,便开着车在酒店附近片区绕来绕去,希冀能找到秋水。
时间已至深夜,大马路上一个鬼影子也看不到,车辆也越来越少。每次有车经过,也都是呼啸而过。
惟余道路两旁的路灯原地不动,静静地散发着暖黄的融融光芒。
李长天的车开得很慢,挂的一挡,只有十几码,慢悠悠地,速度跟辆洒水车似的。
好在路灯的光线是黄色,不然惨白的冷光源一打,再一看他这辆黑不溜秋的车慢慢摇过来,准能吓死个人。
有人在放歌。
露天坝空旷,所以歌声飘得很高、很远。
悠悠荡荡地钻入了李长天的耳朵里。
那歌的旋律令人有些伤感,他把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一抹盘子,就不由自主的将车循着歌声开去。
渐渐那歌听得越来越清晰。
深深爱,痴痴恋,
无悔无怨,谁也没法劝。
那时我爱似涌泉。
其实爱已不完全,只是我没发现,
人还在我身边,而幸福却已经离我那么远。
……
李长天浑身一震,好似被闪电击穿身体。
一定不可否认,有的人写的歌,歌词真的是写进了人的灵魂里,字字诛心。
他无意识地双手握紧了方向盘,支棱着的耳朵努力侧耳聆听。脚下将油门儿踩得更低,车子乌龟爬似的往前滑去,在一盏盏黄色的路灯下留下一串长长的孤独寂寞的影子。
放歌的人似乎很喜欢这首歌,单曲回放,他一路行来就听了一遍遍,心中感慨万千。
深深爱,痴痴恋,谁也没法劝。那时的他,对秋水的爱也似涌泉。
其实爱已不完全,只是他没发现---她人还在他身边,可是幸福已经离他很遥远。
在飘摇的歌声中,车子慢慢就溜到了大排档来。
李长天将车靠边停下,弯身从储物盒里翻出一包烟来,再掏了掏裤子口袋找到了打火机。空虚无聊寂寞中,他这便准备听着音乐抽支闷烟。
摁下车窗,胳膊肘搭在车门上,嘴里叼着烟微偏头凑近火光……唉,等等!
那个粉红色的身影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嘴巴惊讶地一张,过滤嘴顺利掉落在地。
李长天低头看了眼,暗自一叹,收起烟盒和打火机,然后就推门下车。回身,发泄似的,恨恨地大力甩上车门。再锁车,挪动长腿,眯缝着眼,就神色阴晴不定地朝那个扑在桌上嚎啕的女人走去。
喝醉酒的人又哭又笑的多了去了,大排档里虽然有好几桌客人,但大家见怪不怪,所以也就没谁用异样的目光去打量秋水。
老板却见来的这男的一直盯着他的客人不怀好意地看,不太高兴。
做生意的人自然不想有人在自己店里出事,闹事更不行。
这男的长得高大粗壮,一张脸棱角嶙峋而尖锐,眉目冷峻,尤其那眼神儿极不正派。关键他还穿了件略紧身的黑T恤,包裹着的胸肌鼓鼓囊囊地凸出来,手腕上又戴块金表,活脱脱像个黑社会的打手,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老板立刻从柜台里面转出来招呼人,其实便不显山不露水地挡住了李长天看向秋水的那阴恻恻的目光,面上则冲他和煦可掬地笑道:“帅哥您几位?屋内屋外都有空位置,请问您想坐哪里?”
“我跟她认识的。”李长天~朝秋水那桌抬了抬下巴。
在老板怀疑的目光中,他绕过老板径直走到秋水的桌边。
目光扫到秋水脚下七歪八倒的四五个空啤酒瓶子,嘴角再度抽了抽---喝啤酒都能醉酒?还醉酒撒疯?稀奇。
他回头,扬声冲老板道:“给这桌再来半打啤酒。”
然后李长天弯腰欺身过去,伸手就不客气地推了把秋水的肩膀:“你哭什么?号丧呢?”
这是要打消老板的疑虑。
李长天怎么会没看懂刚刚老板的行为?
果然,店老板只见秋水一脸怒意地豁然抬起头来,想是被人攘了把很不高兴,正要发作,却一秒怂。
她的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最终只是眼珠子愣愣地转动,眼睁睁看着李长天在她对面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他还从筷筒里抽了双筷子出来,然后错开筷子就伸向她面前的小篮子里夹了块炸鸡块,塞进自己嘴里嚼得嘎嘣脆,而她未表示出任何异议。
老板这才放了心,转身回柜台提啤酒去了。
秋水哭是哭了,但是她还真的没喝醉。
一开始她只是被那首单曲回放的歌伤感得止不住泪流罢了,最后不知道为啥,竟然哭着哭着就一发不可收拾,还嚎啕出声,但她人其实清醒得很。
骤然见到眼前人是心上人,她不知如何自处,一时愣怔,只觉是梦。
推那一把算是打过了招呼,之后李长天却再未理她。他岔开双腿,大马金刀地坐在塑料椅子上,然后一口气就接连吃掉了三块炸鸡。
好像饿得有点狠。
只是秋水的注意力不在此。
一份炸鸡总共才五六坨,她自己也就只吃了一坨。小竹篮眼见就要空了,她呆呆地看着他的筷子又往那篮子里伸,醒过神来:“你怎么这么不客气呢?!”
她抓起自己的筷子就拨开了他的筷子。
李长天抬起眼来看向她。
秋水犹自红肿着一双金鱼似的泡泡眼,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脸上满是新鲜的泪痕,额前和颊边的长发略微有些凌乱。
时隔多年李长天再次看到秋水大哭的样子,心里再次狠狠感慨了一番。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天,他从少管所出来,她抱着他,也像今晚这样哭得惊天动地。
当时的他,一颗心软得稀巴烂。
但现在他人变得贱贱的,习惯了损人、没口德,尤其是面对的对象是秋水。
经历过教学车那段,他发现,原来用另一种态度待她,能带给自己快感。
从前他在秋水面前完全就没有男人气概,总被她欺负,万事都听她的,一味儿哄着供着她。现在调个个儿,才知道原来欺负她,特别是把她欺负得炸毛、让她心有怨气却也只能憋着涨红一张脸的样子,简直能令他无性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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