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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清凉月光铺了一地银霜,影影绰绰的树影随着风在地上千姿百态的摇晃,寒风凛冽,吹得人身上没了温度,仿佛那寒冷要沁入骨子里。
长长的游廊内高悬起的竹铃相互碰撞,响声清脆,给寂寥的夜带来些许抚慰。惠妃紧了紧披风,遥望着东方,那儿是皇上的寝宫,也是现在被太后下令,不准任何人去的地方。
若是皇上这会儿还好着,会做什么呢?许是会到她这儿来小酌几杯,听她抚琴,再听她进宫之前在宫外的事儿,虽然,她已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自承欢那一晚便知晓,皇上是个渴望宫外却又舍不下奢靡的人,他天真又残忍,不知百姓疾苦为何物,不知帝王之责为何物,于是硬生生将朝堂扯成了她这个后宫之人都知晓的一团乱麻,若不是太后母家极力争权,指不定朝堂已经成了晋王的了。
然,太后的母家也是因权而助罢了,惠妃昂起精巧的下巴,轻轻一笑,这个世上,除了太后,没人比她更了解皇上,也没人比她在皇上身上费的心思多,不,说不定太后也没她的多。然到了最后,可以光明正大站在皇上身边为天下人所敬仰的,却不是她。
“娘娘,”从夜色中匆匆走来个太监,跪地道,“容嫔已经将那送东西过去的宫婢太监处理了,即便晋王要查,也查不到咱们这儿。”
“本宫知道了,你辛苦了,桂心,将本宫前些日子刚得的金镯子取来,”惠妃笑盈盈地说,等宫婢将物件儿取来后,她让递给连公公,且补道,“是本宫娘家的小姐妹送来的,尚未入库造册。”
这意思便是能到外头随意换银子,连公公眼睛一亮,跪谢后又隐没入夜色中。
惠妃垂眸,掩住眸中的不屑,她向来不喜宫中的阉人,但在宫里,这帮子人确是消息灵通又能为财不顾一切的,其实想想真是讽刺,连子孙都不会有了,却痴迷着财色。
“娘娘,夜色清冷,进屋吧。”桂心轻声劝道。
“不急,本宫再望一会儿,瞧不见皇上,本宫心慌得很啊。”她现在,一心一意盼着皇上千万别有事儿,她才二十,还不想早早地得了太妃的头衔,在宫中一隅慢慢变老,活得若有若无,死得悄无声息。
桂心静了稍许,问:“娘娘,那瑜瑶郡主真的会......”
“云川王的宠女,怎会没甚自保手段,若是真的蠢到用了,出了任何事,那也与本宫无干,可都是容嫔对未来的皇后娘娘下手的。”似乎是有些冷了,惠妃喃了句‘回吧’,转身进了屋子。
宫里的女人都是寂寞的,而皇上,是她们唯一可以近触的温暖,可皇上哪里是容易亲近攥紧的,位份,是能让后宫女子既失智又极其聪明的东西。
‘吱呀’一声轻响,东苑正房的门被缓缓打开,萧肃高大的身子走到庭院中,对守在外头的云川王给女儿准备的一队护卫道:“你们初到瞿都,警惕心和通晓的规矩手段都不足以保护郡主安危,本王会留下几个暗卫和一名宫中出来的嬷嬷,何时你们能保证郡主安全无虞了,本王何时撤人。”
萧肃眯着眼睛瞧见护卫后的严太医,问:“药煎好了?”
“回禀王爷,已经好了,服下这服药后,郡主就当无事了,只是为了稳妥起见,明日还需饮药。”
“那你留在这儿,等郡主大安了再回去。”
严太医忙领命,“是。”
带着低气压从正门走回了王府的萧肃一见书房空着,侧身问:“言卫卿呢?”
“半个时辰前言大人就回府了。”管事如实道,不敢说自家主子离开的时间实在太久,言大人左等右等不见人,便自作主张走了。
萧肃挑眉,“一段时日不见,胆子不小了,把他追回来。”
“王爷?”胥归愕然,这会儿,言大人应当已经到了府里了。
“还不快去。”萧肃不耐烦道。
于是不消一时,言卫卿也板着一张脸回来了,他先是规规矩矩行礼,而后才道:“下官出来时碰见了祖父,他请您刚刚回瞿都,无事莫要晚睡,养足精神明日上朝。”
听他提起外祖父,萧肃稍稍正色,应声后让胥归给他搬椅子,说起云靥之事来。
“竟是宫中人下手?郡主刚到瞿都,便有心思歹毒之人下手,郡主身边须得多安排人手才是,下官明日就递折子将此事告知陛下。”言卫卿拧眉,心中对这种阴私手段反感至极。
萧肃嗤笑,“如果那位娇生惯养的皇上能从龙榻上爬的起来的话,你就递折子吧,不过你那折子,多半是要落入余老耄手中的。”
“你想如何?”
“本王已增派人手,明日一早便把苏嬷嬷送去,这事儿,本王要暗着查,不过本王将将回来,那余老耄盯死了本王,还需表弟帮忙了。”
言卫卿烦躁的站起身走了两步,“你是要我将那人捉来,交予你处置?”
“是,”萧肃毫不掩饰的应下,眉眼泛冷,“本王这人,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了。”
言卫卿不喜不光明正大的任何手段,但他明白,再如何劝说或是拒绝,对这位表兄都没丁点用处,且他也心知肚明,萧肃并不是找不着人来办,这么些年战场朝堂的风风雨雨,跟随他的人不知有多少,将此事交由他来办,是打算让自己在他的势力面前露面了。
他再不情不愿,最后还是应下了,末了他肃容对萧肃说:“莫要告知祖父此事。”
“即便外祖父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或是责骂本王的,言家的那些子家规,老爷子从不舍得用在我身上。”提及当年把他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带回家的外祖父,萧肃轮廓柔缓许多。
言卫卿叹息,外祖父当年疼爱姑姑,现在疼爱姑姑的儿子,且不知是否因为知晓萧肃幼年遭遇过的事,对他委实过分纵容了,着实让他这个正儿八经的言家嫡长孙没脾气。
正事儿商议完,言卫卿看着夜色提出告辞,萧肃没留他,挥手便让他回府,孰知言卫卿走了一半又回来,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言大人还有犹豫的时候?”萧肃垂首批折子,看他这要说不说的模样,挑眉略有些揶揄地问道。
言卫卿无奈,直说道:“我总觉着,利用姑娘家是件不妥当之事,你若是对瑜瑶郡主无意,就莫要做这些让人家误会的事儿,她毕竟是要进宫做皇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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