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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靥只呆愣了一瞬,就眼疾手快的反应过来将他推开,在推开萧肃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萧肃‘受伤’的表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张俊容上又是无奈之色。
“有、有人,你别乱来啊,”云靥往后腾了两步,努力与他保持距离,“这是在外边儿,而且……不成,我要换男装。”
“你若不想别人认出你来,女装也有办法,作何非要身着男装。”似乎每次在外边儿抓到她,皆是穿得男装。
云靥理直气壮的说:“我有一颗做男人的心,不成吗?”
“那可真不成,你若是做了男人,去哪儿赔我个媳妇儿?”萧肃忽地肃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云靥登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还是不适应两人间如此亲密的称呼,顾左右而言他道:“不说有迎春画舫,哪儿呢?”
“郡主,这迎春画舫不止是一艘画舫,而是在南湖上船头别有一支迎春花的,方是迎春画舫,今晚在南湖的湖心亭有伶人和说书,都可以一官,且每年在最后都会由瞿都商贾大家拍卖一件宝贝。”胥归接收到王爷的示意,立马上前仔细解释起来。
“听着着实有趣,”云靥听着起了兴致,眼巴巴地看向萧肃,“我们过去吗?”
对她的目光向来没有抵抗力的萧肃颔首,揽着她的腰,掠过人群直奔南湖上最为精美的一艘画舫。
被放在画舫船头后,云靥已然忘记了她要换男装的事儿,好奇的走进画舫仔细打量,云川是北地湖泊少山峦多,民间也少有在湖上活动,画舫虽是也有,但并不似瞿都这般精致,只是供大户人家场地玩乐而已。
这艘画舫不仅大而精致,无论是菱角花窗还是窗边悬挂着的绘莲花花灯,都是单取出也无可挑剔的精巧细致。画舫中有一两人并肩行那么宽的小道,两边各有四间房,两间无门是为花厅,两间是内舱,内置舒适的软椅和矮榻,足供人小憩。
花厅的画角长桌上放了五碟子花糕,细颈青花瓷瓶里是清冽可口的青梅酒,云靥提着裙摆小跑向花厅,窝进放了软毯又铺了绣花绸的贴地软椅上,率先捏了块花糕吃。
“这味道?”云靥刚咬了一口就愣住了,下意识看向萧肃。
后者在她对面坐下,慵懒的半靠着椅背,淡笑着说:“是从云川请来的厨子,会做的不仅有云川各种糕点,云川菜式也是拿手的紧,你若是想尝,可以到王府来尝一尝。”
“我那儿又不是没有云川厨子。”云靥小声嘟囔,只不过因着萧陌常在她那儿用膳,为照顾着他的口味,厨子渐渐做的饭菜与瞿都菜式味道结合起了,再不是纯粹的云川口味。
萧肃低低一笑,纵容道:“总是不一样的不是?”
“大概吧。”云靥别开脸,在萧肃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抿唇笑,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并不说清哪里不一样。
湖心亭很大,足以容纳许多人,然毕竟只有这一座,可画舫就许多了。既然有人在前能看得清楚,自然就有人在后瞧不见。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每年的节目总是以唱说为主,只最后的拍卖宝贝,总是需得仔细瞧着的。
湖心亭最近处只能容纳四艘画舫,摄政王府的画舫,自然是无人敢议论。而另三艘画舫,皆是贵胄世家。
云靥吃了几块糕点,又小酌了一杯入口甘甜的青梅酒,双膝曲起满含期待地望着湖心亭来来往往的人。终于,随着墨夜中的一声梆响,湖心亭的伶人戏开始了。
伶人咿呀咿呀的唱着世间生离死别,两个秀才小姐扮相的伶人执手相看泪眼,口中唱着不舍离别的叹言,总是能打动不少少女怀春的闺秀,捏着帕子为自己擦拭眼泪,仿佛将自个儿代入了其中。
云靥着迷的听着伶人的戏,只是她始终无法将自己当做那个背负了父母之命要远嫁他乡的悲惨姑娘,只是在看着别人的故事,叹息的也是别人的命运。
在最后,悲惨的姑娘被自己的娘亲拉走,临走前哭得凄凄惨惨,在将要嫁去远方时选择一根白绫终结了美好双八年华,男子也在得知心爱的人离开凡尘的那一日,剃度出家,为女子终身颂着佛经,只盼她来世欢喜,从心所欲。
云靥揉揉哭得通红的眼眶,抬眼看到仍是面无波澜,姿势慵懒自在的萧肃时,心里不平衡地问:“你不觉得很感人吗?”
“感人,却不必非走到这一步,”萧肃叹息着将帕子抽出,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拭眼泪,“男人太过犹豫,瞻前顾后,倘若他当时带着爱人远走高飞,大可不必沦落到此种生离死别的结局。”
云靥被他说得仔细回想,貌似的确如此,“但他们真心相爱,却得不到圆满的结局,仍是太遗憾和可惜了。”
“是,”萧肃捏住她的指尖,拇指抵着她的,轻轻摩挲,“不哭了,我们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这一生,你只能陪在本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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