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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故人西辞

赖斯利曾说过：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拿好牌，而是怎样打好一副烂牌。

有时候不完美反而就是一种美，有遗憾才会成长。人生本身就是一场修行，不断打磨自己，将完美的自己呈现给未来的你。

“谢谢你，顾琛。”

也感谢上天，能让我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最好的你。

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班里的学习气氛越来越紧张，大家都忙着做题，忙着复习，忙着考试，无暇顾及其他。仿佛那日在教室里评头论足指指点点之事从未发生过，他们见到江瑜依旧会相视一笑，与她浅浅打个招呼，也不多作交涉，但也会有几位同学来向江瑜讨教问题。

不知是突然良心发现觉着自己做得过分事儿了，还是后知后觉到其中存在着误会，他们对江瑜逐渐客气起来。

江瑜和顾琛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之间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谢谢”与“对不起”这两个词儿，这两个词儿太过客套，没了人情味儿，拉开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晚秋时节，淅淅沥沥的雨下了好几个礼拜，江瑜在轻浮的雨中打着冷颤，枯黄的叶子一片接着一片飘洒下来，落得紧实落得热闹。

叶俊生去世的那天，外面雨下得很大很大，好似在为叶俊生的死作哭泣。叶俊生走的很痛苦，不光是被病魔折磨的痛苦，更多的是他不想趋于命运的安排。他不甘就这样死去，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过去种种，他想到了柳姝，而他迟迟不肯咽气，就为了在他生命即将衰竭之时求得柳姝的原谅，从而安心离去。

当时柳姝有了预感，在叶俊生口吐黄胆，表情痛苦不堪之时，她就知道叶俊生快完了，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医生，求医生再给予叶俊生一次生命，她想叶俊生活的长久些，再长久些，她奋力一跑奔向医院。

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叶俊生没了气息，他瞪大了眼睛，眼神空洞无光，没有一丝生气，死气沉沉地瘫在床上。柳姝那根紧绷着弦刹那间断裂开来，她悲痛万分，她嘶吼着，呐喊着，她用力拍打着在病床上安静躺着的叶俊生在呼唤他起来，可他没有丝毫动静，她的心脏正在被利刀一点一点的剖开。

柳姝哭累了，喊累了，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她的眼神呆滞，她甚至想过同叶俊生一起离开这个充满抑郁的世界，可她还是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她还有江瑜，江瑜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江瑜却是在班主任口中得知叶俊生去世的消息的，她还在同顾琛交流探讨化学题，班主任突然传唤她去办公室，那句“你妈妈刚打电话给我说你爸爸去世了，请节哀顺变”让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恨叶俊生了，她开始产生了怜悯之心。

那日江瑜手机没电情况下，柳姝在面对叶俊生的死该有多么的无助，江瑜甚至可以想象到柳姝看着叶俊生已经冰凉的身体，一遍又一遍打着江瑜的电话，而电话那头却无情的传来一个女声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叶俊生的葬礼，叶馨瑶来了，是江瑜打的电话叫她过来的，因为她觉得此时此刻，叶馨瑶比自己更适合陪在柳姝的身边。

可叶馨瑶好似变了个模样，原本扎起来的高马尾放了下来，烫成了个卷搭在两肩，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衬得她五官更精致了。她带起了耳环，眸间却少了点初见她时的澄澈，整个人透着成熟。

江瑜很难想象在叶馨瑶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话语间没了之前那种软糯感，说话的语气中有暗讽有不屑，叶俊生的死给她的冲击感并不强烈。她选择冷眼旁观，那镇定自如无所谓的神情让江瑜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她从来就不认识叶俊生这个人。

叶俊生骨灰下葬灵柩入土的那一刻，柳姝撕扯着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儿来，她哭得太久太久了。

叶馨瑶撑着柳姝半个身体，走过江瑜身边的时候，江瑜闻见了淡淡的香水味。

不说叶馨瑶从始至终没掉过一滴眼泪，江瑜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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