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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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到底,叶思栩也没有告诉秦越鸣剧院发生的小摩擦。

这几天, 叶思栩都觉得秦越鸣实在是太空, 似乎天天绕着自己转, 像极了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每天比他还要准时地出现在剧场外接他去吃饭。

餐厅从泰国菜换到法国菜, 再到西班牙菜,一周都没有重复过。

叶思栩看得出来, 秦越鸣很在乎自己喜不喜欢当天的晚餐以及具体的菜色。

他喜欢吃虾, 一周就能把世界各国的各种做法的虾尝遍。

叶思栩觉得他好像在这个冬天, 一发不可收拾地从喜欢秦越鸣变成了爱上秦越鸣。

这种爱是如此的具体而有缘由。

因为他对自己好, 所以他爱他。

叶思栩间或想起来, 都觉得不可思议。

每晚只要被秦越鸣簇拥着抱在怀里看电影,他能轻易打着呼噜睡过去。

无数次他想强打精神,但奈何秦越鸣的怀抱实在是太暖太温柔,凭借他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抗拒。

而秦越鸣跟剧院程一诺老师那里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排练一直在稳步进行, 很快就要首演, 票已经卖得差不多, 一切都在轨道上有条不紊地运行中。

只有叶思栩知道, 陈若凡和他的矛盾越来越深,而且朝着他无法想象的趋势演进。

很多电影中曾经描述过, 竞争者关系下面,演员、芭蕾舞者、歌手、模特等等这些人,都会遇到一些舞台上敌对问题。

眼下, 叶思栩就正在面临着,并且无能为力着。

他找过陈若凡想单独请她喝一杯咖啡,却被拒绝。

从初期的难堪,到后期的焦虑,叶思栩陷入一种新手演员的困境之中。

他能做的是,是沟通,是克服,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因为陈若凡在表演中的临时跳脱,是得到导演许可的,是一种创意性的演绎,更尤其是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除了展现出叶思栩的临场反应有问题、台词功底不够深,似乎也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每天排练完,叶思栩都在一万次地反复加强自己的心理暗示。

告诉自己,只要不出大问题的前提下,他跟上陈若凡的变化走就可以。

然而,到了正式首演的那天,还是出问题了。

或者说,在前一天,叶思栩就隐隐约约地预感到要出问题了。

本应该要过至少两遍的“姐弟”对手戏,因为陈若凡有些紧张,怕和梅老师的“母女”戏份出问题,她在和叶思栩过了第一遍后,就道:“阿叶啊,我先去和梅老师过戏了啊。你没问题吧?”

叶思栩看她立刻要走,忙问道:“那你们对完呢?我等你?”

他宁愿晚点走,也不想匆匆地只过一遍。

“我觉得可以啊。不用再过了吧?”陈若凡遥遥问一问刚才在旁边看着的孙老师,“孙老师,您觉得呢?”

孙老师也点头:“还行,别紧张就成了。阿叶,你就是有点紧张。”

陈若凡不等叶思栩回答,就说:“那我去和梅老师对戏啦,太晚了她要回去的。”

叶思栩只能一个人坐在舞台上的椅子里,慢慢地继续按照平时的记忆点,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过。

明天就要上正式舞台,他得用这种万无一失的态度来保证明天不出岔子。

连回去的路上,叶思栩都惴惴不安地望着后视镜里渐渐变小的剧院,轻声地对开车的秦越鸣道:“上舞台之前可以吃点镇定药吗?”

秦越鸣哑然:“紧张成这样了?”他揉揉他的手腕,握住他的手,“今天不看电影了?晚上早点睡?”

叶思栩眯着眼,想他们搂在一起看电影的画面,轻声地“嗯”了一声,又道:“我再在家里过几遍好了。”

“别太搁在心里。跟平时一样演就可以。”秦越鸣晃一晃他软软的手。

在他心里,已经将叶思栩当做自己的小男友,见天地想哄着他开心,奈何这小兔子,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要让他真正开心起来,恐怕是登天那么难。

等吃过饭到家,叶思栩回了房间开始温习明天的表演。

九点多时,有人敲门。

叶思栩丢开台本,正要开门,一看自己乱糟糟的床,极快速地随手整理了一下被子和枕头,才慢吞吞地走过去。

是秦越鸣。

他也洗过澡,换上了睡袍,浓眉之下深邃的眼眸里有淡淡的笑意。

“怎么了?”叶思栩眼眸闪闪地望着他。

最近秦越鸣很规矩,就是单纯抱在一起而已,也没有干很多出格的事,导致叶思栩都快忘了,他之前还趁着自己睡着将手指头塞进嘴里要自己含着的事情。

色狼。

叶思栩在心里嘀咕。

秦越鸣扶着门框,微微弯腰问道:“今天不陪我看电影,那怎么补偿我?”

“嗯?”叶思栩下意识地挑起眼尾,惊讶地问,“还要补偿的吗?”

秦越鸣笑意浓厚,又往后看一眼:“不让我进去吗?一会儿向姨经过,要问我了。”

“哦。”叶思栩让开门,请他进来。可见他一直背着手,又绕开自己,才疑惑地问:“你拿了什么?”

“你猜。”秦越鸣随意看一眼床铺,坐在床沿,将手里的东西搁在背后,“自己来拿。”

叶思栩狐疑地走近一步,刚伸出手,就被他一把抱紧腿间,而他背后是毛衣。

阿兰毛衣,装在软塑料袋子里,是漂亮的悬崖纹。

秦越鸣抱着他,汲取他胸怀间的温暖气息,抽过毛衣问:“喜欢吗?”

“嗯。”叶思栩点点头,惊讶地问,“给我的吗?”

“你不是想做史蒂夫麦奎因?”秦越鸣揉着他的脑袋,吻在他的下巴上。

叶思栩的手指推开他的脸,细细的指尖搭在他的薄唇上,一时间低眸望着他,忘记了时间一样。

“为什么要突然送我毛衣?”

就算他再没有见识,也知道秦越鸣的衣服都是连logo都没有的高级定制货,尤其是很多高级成衣是找人量体裁衣做的,所以显得尤为合身。

秦越鸣圈住他的腰,按在怀中,语调深沉地问道:“所以,你要给我一份补偿,还要给我一份感谢。”

“什么?”叶思栩推拒他有力的上臂,低头嗫嚅,“那我陪你看电影好了,现在去看。毛衣……毛衣我也不要了。”

越说声音就越轻,尾音颤悠悠地最后什么也听不清了。

秦越鸣揉着他的后腰,靠着他的耳边一叠声地问:“不要了吗?真的不要毛衣?”

叶思栩望着那毛衣,其实很想要,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表示感谢,只能死鸭子嘴硬:“不要。”手撑在他怀里,耳朵边满是他热热的气息,痒得后脊酥麻,两膝发软,骨头缝里都在叫嚣,“你快点回去。不然……不然张姐要找你了。”

“小骗子,真不要?”秦越鸣按着他的后颈,深深地同他对视,指尖在他软软的耳垂上划拨,“再说一遍不要。”

“不要。”叶思栩嘟嘟嘴,快速压住他作怪的手,“好痒的。”

秦越鸣的指腹轻重有序地按揉他而后的肌肤,“这儿呢?”见他缩了下脑袋,才道,“痒痒肉真多。”

“才没有。”叶思栩嘴倔地反驳。

秦越鸣哄他,将他按在腿上坐好,“也不陪我看电影,也不要我送的衣服,那我怎么办?阿叶,我能哭吗?”

“别乱说。”叶思栩意外地看他,小声道,“你不能哭。”

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神散发着笃定的光芒,似乎在说一句真理。

可是他内心深处是真的这么觉得。

秦越鸣这样的大男人,同电影里的英雄铁汉一般,怎么会哭?

“那你亲我一下。”秦越鸣眼睛也不眨地哄他。

叶思栩脸腾的一下涨得全红了。

脸上的青肿早没了,最近吃得又好,眼下皮肤水滑柔嫩,一红,就像是淡粉色的、羞怯的花骨朵。

两人的眼神在虚空中胶着,好像谁也不愿意先挪开这一瞬。

叶思栩黑色琉璃一般的眼眸悄悄瞥一眼米白色的厚实毛衣。

真当秦越鸣也不忍心为难他之际,却见他抬手轻轻按在自己的眼睛上。

秦越鸣意外地等待着,他想,这小兔子也知道主动一下。

叶思栩细细的手指头擦过他的脸颊,低声问:“要亲哪里?”

“你说呢?”秦越鸣握住他的右手手腕,将他的手指按在自己唇上,“这里。”

叶思栩嘟嘴:“不行。”

潜意识里,也是要两个人两情相悦、决定好要共度余生才能亲吻彼此的嘴唇不是吗?

秦越鸣依旧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唇上,落一个吻,这小兔子原来这么保守,他只能退一步:“脸上。”

叶思栩“唔”了一声,另一只手从他手掌中抽出来,搭在他的肩头,慢慢弯腰,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又软又柔的吻。

“阿叶!”秦越鸣猛的抱住他,睁开眼想要看看他,却被他一直捂着眼睛。

叶思栩埋头在他的脖颈处,别扭地看向房间里的衣柜,这才松开手,紧紧圈住他。

“怎么了?害羞了?”秦越鸣逗他,听他在自己耳边嘀咕,“我明天首演,要休息了。”

一盆冷水浇下来,秦越鸣扬手,宽大的手掌一下拍在他的腰臀上。

“……”叶思栩快羞死了,推他,“你快走。”

秦越鸣抱着他往后倒,两人一起倒在床上:“我不走,我想睡在你的床上。”

“不要乱说。”叶思栩小声道,他整个儿全须全尾地趴在秦越鸣身上,感觉他硬邦邦的,平时也没见他怎么健身,但身材、线条都保持得很好,想着也许是片场很辛苦,每天忙上忙下的。

他悄然问:“《小城末日》首演之后的路演你都没去吗?没关系吗?”

秦越鸣见他主动问,手搭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中间去过一场,上午去,下午就回来了。”

“不远吗?”

“不远。”秦越鸣一只手压在脑后,舒舒服服地搂着他,感觉他软趴趴地,果真是个懒洋洋的小兔子。“怎么了?”

“你最近好像有很多时间。”叶思栩嘟囔道。

虽然以前也基本会在晚上十点露面,但一周总有那么一两天要出远门。

他又好奇的问:“那没有拍片吗?”

“嗯,休息一阵。”秦越鸣道,手掌摸着他的后颈,慢慢移到耳垂上,轻轻揉捏,“《玫瑰之死》在筹备期,取景地有问题,现在准备搭建室内场景,年底了,工期拉长;这次的摄影团队主力是美国过来的,得等圣诞节过完才有时间过来洽谈细节。剧本还没最后完稿,原定的演员可能有变动,一切都未可知。”

他眯着眼,说的很柔和,动作也很轻,末了,感叹一句:“费里尼没错,拍电影,做导演,是一件没有尽头的苦差事。想要通过拍电影获得解脱,不啻于痴人做梦。”

叶思栩一件一件都听进了心里去,柔声问:“好像每一件事都好难。”

做导演的要协调,要统筹,要平衡,还要控制。

剧组是庞大的机器,而导演就是让这部精密仪器得以运转的掌控者。

叶思栩在话剧院呆了这么久,见过剧院的导演如何做事情,也知道电影导演更累,动辄两三百人的团队,上亿制作更可能有七八百流动工作人员,余下还有数不清的临时工和临时演员,小到演员的服装造型化妆大到投资方的资金流入,都要过问……

他搂了下秦越鸣的肩膀:“那你这一阵好好休息。”

秦越鸣心道他慢慢知道关心自己,也总是好的:“阿叶,《玫瑰之死》我留一个角色给你来试试水?”

“不了吧?”叶思栩想到自己在话剧院的表现,就有些发憷,“我现在还不会演。”

秦越鸣也不强迫他,知道他需要一个适应过程:“明天我去看首演,你会紧张吗?”

叶思栩在他肩头慢慢摇了一下:“应该还好。”

最紧张的事情是陈若凡会不会临时在舞台上给自己出难题,如果明晚秦越鸣看到,恐怕会失望吧。

他软软地道:“我要是演得不好,你也会给我鼓掌吗?”

“不会不好的。正常发挥就已经是满分了,不要给自己压力。”秦越鸣揉着他的耳朵,“阿叶,你要相信我的眼光,相信程老师的眼光。你是个苗子,等时间慢慢淬炼,你会知道自己多么优秀。”

叶思栩总听他夸自己,不真实,但是也不辩驳。

呆了有半小时之久,叶思栩催促着他回自己房间休息。

秦越鸣坐在床上轻轻拍着:“我让向姨在三楼收拾一个房……”

叶思栩原本在拿他送来的毛衣,一听到这话手一顿,扭头瞪他。

水汪汪的双眸蒙着淡淡的雾,秦越鸣点头:“好,以后再说。”

他其实想问问叶思栩,为什么不能让阿姨知道,他们在一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他明天要演出,这种小事情,往后拖一拖也不要紧。

人到这个年纪,又经历过太多事,秦越鸣深知每个人都有心底里的顾虑。

他唯一能做的是坚定地告诉叶思栩,他在乎他。

可这也并不代表叶思栩就完全毫无想法地要顺从自己。

叶思栩推着他出房间,看他依依不舍的样子,也怪好笑的。

他扶着门,仰眸对秦越鸣道:“晚安。”

秦越鸣靠在门框上:“明天就穿那件毛衣?”

“不要了。”叶思栩默默地道,“明天要穿一天剧里的服装的。回头丢来丢去弄脏了。”

秦越鸣弯腰突然袭击似的在他脸颊亲一口,看这小兔子傻眼,才笑道:“弄脏了就再买一件。买一百件你喜欢的阿兰毛衣,放在你触手可及的衣柜里,让你每次穿都想起我。”

叶思栩都听不下去,推推他的手肘,把他从门框上推开:“快走了!”

等门一合,他才想,这一句他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秦越鸣作为一个文艺创作者,这种拿来主义方式,合适么?

叶思栩不自觉地笑起来,小声控诉他。

他挪向床,拿起毛衣打开,的确是他的尺寸。

倒在床上,将毛衣覆在身上,叶思栩闭上眼,想象着一打开衣柜,里面全是柔柔软软的厚毛衣,又全是秦越鸣送的……

他想,我怎么和一个小孩子一样,对着一件新衣服发痴?

丢人。

可就是忍不住地嘴角上翘。

一想到这还是秦越鸣同款式,他就更开心了。

我怎么对他好一点呢?不能叫他平白无故的总在讨好自己。

第二天。

秦越鸣一早神采奕奕地下楼,刚下楼梯,就看到叶思栩背着包出来,穿着修身的大衣,里面是昨天自己送过去的毛衣。

他站定,山一般坚定的神情与海一般宽广的眼眸中,慢慢地浮现笑意。

叶思栩也站在原地,抿着唇不好意思地低眸,又坚定地扬眉,同他一起笑着对视。

冬日的晨阳照耀在这间通透的别墅,一贯沉闷的大房子,像是被注入瑰丽而丰沛的色彩。

“吃早饭。”秦越鸣淡淡启唇,率先朝着餐厅走去。

叶思栩跟着他,看他今天也穿得又正式又传统,白色斜条纹衬衣,外面搭配同款的黑色粗针扭花毛衣,下面是修长的西装裤,能看得到笔挺的裤管下两条腿又长又直。

他想,秦越鸣可真是完美的衣架子,肩宽腰窄腿长,平日里几乎都是随便穿穿,就显得这样器宇轩昂。

更重要的是,秦越鸣也没有再说别的,深邃之中显现出一种沉稳与淡定。

好像,叶思栩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此成熟自信,又如此富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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