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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20
香风乍起,门帘微卷,纤长手指挑起纱幔,露出一张面若敷粉的俏脸,双眸挑转,顾盼生神。
迎面劈下的剑锋猛然收住,顾庭深偏头一躲,后面跟上的男子吓得立时顿住,堪堪藏在他身后,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
“表哥小心!”段无暇从柜上拿了镇纸,挥手掷向黑衣人,缓过神来的护卫纷纷拔刀,镇纸撞到门框,咚的一声砸出坑槽,继而咣当坠地。
顾庭深低嘶一声,理所当然拽着身后的男子,慌忙转到段无暇身旁,寻求庇护。流光溢彩的锦衣刺啦一声勾住几案,带着上头名贵的汝窑双耳玉瓶,叮铃咣当碎了一地。
掌柜的连连扶额,心肝脾肺肾巨疼。
不过须臾,黑衣人便再无招架之力,苟延残喘的伏在地上,只拿恶狠狠的眸子瞪着周遭。
“舟哥,没伤着你吧...”顾庭深到底懂得怜惜佳人,拾起舟哥的嫩手,仔细翻来覆去的检查,情深意切,丝毫不顾及周遭唏嘘感叹。
“表哥,露腰了。”段无暇虚瞟了一眼,勾唇轻笑,转而将眸子投向被制压在地的黑衣人,霎时冷意森然。
顾庭深挑起烂纱,胡乱捆于腰间,粲然一笑,扇面遮脸,“表弟,小心脚下血渍。”说罢,嫌弃的皱眉后退,生怕污了自己的衣袍。
黑衣人上半身被压得紧实,稍一扭动,便疼的生不如死。他啐了一口,目眦尽裂,忽然一抬下巴,只听咯吱一声,黑血立时沿着嘴角呲呲的喷了出来,那人脖颈一歪,登时气绝而亡。
段无暇弓下腰,单手拧开他的嘴巴,舌下那颗毒/药糜烂难闻,半条舌头垂出下颌,是个训练有素的死士。即便人活着,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一声疼哼,却非娇嗔,段无暇转头,这才想起替他挡剑的美人,当即敛色微笑,拱手向她道谢,“承蒙姑娘挺身相救,段七镂骨铭肌,拳拳服膺。”
一记眼神瞥向杜旭文,那人赶忙从怀里掏出药瓶,恭敬的递上前去。段无暇捏着瓶身,犀利的眼神变得柔情似水,春意浓浓,他望着美人,连声音都似滚了蜜糖。
“姑娘姓甚名谁,段七择日定亲自拜望,以谢姑娘救命之恩。”
美人接过药瓶,眉心微动,嫣然笑道,“今日之事,渺不足道。日后若惜玉有难,但凡遇到公子,幸得相助,惜玉便觉得怡悦万分。”
言罢,垂首恭谨,端庄优雅。
燕语莺声,酥了在场宾客的骨头。
后脊涌上一股酥麻,花容连忙伸手盖住孟昭云的眼睛,蛮横道,“不许看!”
孟昭云一愣,随即双手蒙住她的手背,往脸上一贴,淡笑道,“那你可要捂严一些,还有耳朵。”
煞有其事的往下躬身,右侧几乎紧紧挨着花容的肩膀,鲜少见他说笑,花容心下一松,知他有意安慰自己,不觉轻快许多。
“孟昭云,我认得她。”花容清了清嗓子,避开周文晏,低声附于耳上,脑中想起那日在墙头偷窥的情形,方觉有些面红耳赤。
“我知道。”孟昭云拉下花容的手掌,悄悄垂下胳膊,将两人握紧的手掩与广袖之中。
花容明眸一转,很是意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也分人。”
陈惜玉右臂中剑,素白的裙衫被血水染红,顺着段无暇的手掌,啪嗒啪嗒落到地面。
她明明背对着楼上,可花容总觉得她是在跟孟昭云调/情。心里头倏然一紧,手指掐着掌心,如坐针毡。
“我们走。”
孟昭云轻轻一带,将她掐着掌心的手指一一掰开,揉了揉伤口,蹙眉问道,“你掐自己作甚?”
美人翦水秋瞳,恰在此时,状若无意的转身对上花容,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甚是倾城。
烦!
花容鄙了一眼,神色不宁的抱住孟昭云的右臂,“孟昭云,你觉得她美还是我顺眼?”
十指交握,掌心暖意淡淡袭来,孟昭云颔首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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