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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49

殿内寂静一片, 几道目光齐刷刷的投向赵如霜, 那人原本灵动的眸子此时已经变得呆滞木讷, 神色仓皇的看了眼顾太后，又畏惧的瞟向段无暇，半天没说出话来。

顾太后拉着她的手，诱引道。

“丫头, 你倒是开口啊，你不说话，本宫如何给你挣前程？你身上这些印子，怎么来的？”

有些侍卫便转了头，殿内气氛一度冷凝。

赵如霜抱着胳膊，将肩纱往上扯了扯，浑身的又痒又麻, 方才因为恐惧全然不觉，被顾太后一提, 竟觉得像无数蚂蚁爬过身体，痒的厉害。

“回太后娘娘, 臣女，臣女闻不了苏合香，方才在常宁宫的时候，顾侯身上有苏合香的味道, 臣女闻了片刻，便有些难受。

这些印子，应是苏合香的缘故, 与皇上无关。”

顾太后哼了两声，忍不住气的浑身哆嗦，“你的意思，皇上也是无辜的，他就没对你做过什么？”

赵如霜听了，便又哭了起来，“臣女昏迷，什么都不知道...”

蠢货啊，顾太后起身，握紧拳头，扫了一眼便发现床上散落的金簪，暗暗骂道，今日倒是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本想将赵大将军拉到自己阵营，眼下看来，全白费了。

临走时，她似想起了什么，“花提刑在何处？”

杜旭文往前一抱手，恭敬的答道，“回太后，花提刑与顾侯两人一起，从侧门出宫去了。”

顾太后胸口一滞，凛着眸子只觉浑身气血涌到头顶，提了声调尖声确认，“顾侯跟花提刑一起？！”

“是，顾侯扶着花提刑上了他的香车宝马，沿着城西的方向走了。臣本想派人护送他们一程，可被顾侯严词拒绝了，想必是亲自送花提刑回京畿提刑府。”

坊间传闻本就让顾太后寝食难安，顾庭深最近消停了许久，原以为是娶妻之后磨练了性子，眼下看来，当真是死性难改。

顾太后一拂袖子，叹了口气，道，“回宫回宫！”

月余数日，大周皇帝段无暇可谓过的悠哉闲适，不仅让朝臣休沐踏青，自己还对外宣称要沐浴焚香，浴佛参拜，便是任何人都不见。

此事最着急的，莫过于赵大将军，虽然常宁宫严旨，那日赵如霜的事情不准外泄，可到底流言猛于虎，不出两日，赵如霜爬上龙床，勾/引皇上的事便闹得满城风雨。

本来还想抻着顾太后和段无暇的赵大将军，转瞬间落了下风，急的在家唉声叹气，坐立难安。自己的女儿待字闺中，名节全毁，日后不光赵如霜议亲难办，便是赵如月也会跟着受牵连。

挨了两日，嘴里鼻子里头，全都鼓了泡，耳边又有妻子整日念叨，赵大将军只得自认倒霉，主动请求拜见皇上。

好好的一个局势，因为顾太后的宴请，竟然变得这般被动，赵大将军心中有气，既怨顾太后做事不妥，急功近利，又恨段无暇假仁假义，借词卸责。

他等在偏殿许久，半晌都未见有人通传，便是侍奉茶水的内侍，亦是懒懒散散，十分不恭敬的样子。奈何心里的火气只能生生压下，面上带着笑，手掌几乎将椅子扶手捏断。

杜旭文穿了常服从前门进来，一打眼便责备了内侍，“怎么招呼的，赵大将军过来也不知道通传一声，等多久了，大将军？”

赵大将军连忙起身，瞪了内侍一眼，粗哑着嗓子赔笑与杜旭文说道，“不妨事，杜大人这是要去见皇上？”

杜旭文若有其事的嗯了声，内侍连忙倒满茶水，他握起来喝了一口，“赵将军也有事？皇上这几日斋戒，谁都不见。”

赵将军腹诽，若是谁都不见，你来作甚，面上依旧笑的灿烂，“劳烦杜大人为我通传一声，就说我赵某人从前眼拙，脑子笨，许多事情没看明白，今日特来请皇上赐教，一定不敢再推辞。”

杜旭文听了，真诚恳切的回，“好，赵大将军这样说了，我一定进去转告皇上，你在此稍等片刻。”

说罢，一提袍子，昂首阔步的跟着内侍离开了偏殿，径直往书房走去，赵大将军的眼一直盯着不放，斋戒沐浴都是假的，佛堂跟书房方向反着，便是敷衍，也懒得做做样子。

他叹了口气，知道段无暇在拿捏自己。

段无暇光着脚斜靠在榻上，身后是天蚕丝软枕，通气性好，躺了半天也不见出汗。他捏着一粒瓜子，方落进嘴里，便见杜旭文一脸得意的拐了进来。

“喜怒不言语形色，你那大牙都快掉了。”

杜旭文连忙捂住嘴巴，上前道，“皇上，你没见赵大将军，口鼻生疮，两眼通红，恨不得见个人就问，皇上呢，我要见皇上。现下可真的知道着急了，从前皇上封赏的时候，也没见他真心实意低个头，早干嘛了，这种人活该被架在火上烤。”

段无暇起身，屈起右腿坐住，“若你是他，恐怕架子拿的还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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