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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慕容芷凝在崇德县呆了五个月,期间,叱云跃轩也一直没派人来接她去浮陵。副将仍是按时过来看看,并送来银两,交给罗思瑶安排一行人的吃穿用度。
这天,慕容芷凝又带着采桑和罗思瑶,在集市上高高兴兴地逛着。采桑买了一大捧百合花抱在怀里,准备带回去插在慕容芷凝房间里的花瓶中。她笑得一脸灿烂:“那个禽兽永远不要来烦我们就好了,也许再过一阵子,我们就能回上京了。”
慕容芷凝轻摇着手里绣着玉兰花的团扇:“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啊,只是我不可以。我只能作为人质,留在这里,也许会留在这里一辈子呢。”采桑冲她甜甜一笑:“你在哪里,我和瑶瑶就跟着你在哪里,我不信那禽兽还能困了你一辈子。”罗思瑶开心地点了一下头:“嗯,我跟采桑一直跟着你。”罗思瑶跟着慕容芷凝,比在军中做奴才,那可是轻松逍遥多了。
慕容芷凝穿了一件粉色软缎窄袖短衣,下穿同色罗裙,外面罩了件粉色透明绢纱无袖小背子,用一根素缎束着腰。她手里拿着一把轻罗小团扇,像个大户人家的女子,走在街上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这身衣裳,是采桑跟罗思瑶替她在栽缝店挑选材料订做的,她嫌颜色太俏了,不肯穿。她有着跟她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和一颗荡不起涟漪的心,采桑好不容易才说服她穿上。
慕容芷凝固执地觉得衣服太艳,不肯带首饰,只随意地让采桑用粉色缎带在她头上绑了个髻,两条缎带俏生生地飘在她身后。原本普普通通的装束,让她看上去像从画中走出的女子。
罗思瑶突然驻足好奇地问:“今天怎么不见了跟踪我们的人?”采桑也摸了摸后脑:“你还别说,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跟踪咱们了。”
慕容芷凝盯着街边店铺里陈列的古琴:“谁有那闲工夫,没事整天跟踪三个奴才玩儿?”采桑则盯着街边卖吃食的小摊挡:“芷凝你可不是奴才,你看上去就像个公主。”慕容芷凝苦笑道:“哪里有我这种落魄至此的公主?”
采桑看到街边有卖糖葫芦的,吵着要吃,她虽然比慕容芷凝大些,性格却还像个孩子。罗思瑶经不起她软磨硬泡,过去想买一串打发她。采桑追上前:“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你们陪我,一人一串。”
三人开开心心地吃着糖葫芦往回走,迎面有人骑马走了过来,人群纷纷低头垂手退到一边。三个女孩正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谁也没去看马上的人,继续有说有笑地往前走。采桑见那骑马的人没有让她们过去的意思,就抬头想把骑马的人轰开。
罗思瑶最先作出反应,她对着马上的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慕容芷凝匆忙抬起头,却看到一张冷若冰霜的俊脸,俊脸上的那双桃花眼里,虽然少了往日那般凌厉的颜色,却依然没有一丝温度。
叱云跃轩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周身散发出他特有的强大气场,让人不敢直视:“侍卫还禀报说你病得不轻,看来这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他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冰窖里传出,让人心里发凉。“皇上下了道圣旨,命本将军护送慕容芷凝回上京。你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即刻出发。”他说话向来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采桑心里暗暗高兴,慕容芷凝却很担心,她隐隐觉得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院门口已备好一辆马车,比她们来时坐的那辆要大,里面也更舒适。采桑不安地问道:“叱云将军可知道,皇上招芷凝回去有什么事?”叱云跃轩冷冰冰地训斥她:“这不是你这种奴才该问的问题。”
三个女孩坐在回上京的马车里,采桑感叹着世事的变幻:“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能回上京了,我就知道皇上忘不掉芷凝,芷凝这次回去肯定就会被册封为王妃了。”
慕容芷凝摇了摇头:“采桑,你的缺点就是脑子不太爱思考。皇上若是舍不得,当初就会阻挠我随军南下。再说我名义上是叱云跃轩的小妾,皇上就算想册封我,也不合规矩礼制,事情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叱云跃轩心神不宁地骑在马上,护送慕容芷凝回上京的圣旨,已是炎烽发来的第二道。第一道圣旨他直接抗拒了,不予理会,他担心炎烽还惦记着慕容芷凝,那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炎烽发来的第二道圣旨,不容抗拒。圣旨中提到,务必将慕容芷凝毫发无损地护送回上京,抗旨者,杀无赦。炎烽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狠过,这个他是知道的,他也隐隐感觉到事情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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