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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和浦口先生在山腰。
现在大概是半夜,浦口先生穿着灰色和服,上面还打着布丁,而黑川则穿着浅青色和服,不过身上背着铁锅,仔细一看,正是他今天下山时带的那一件。
两人正在走在山腰的小路上。
“再走不久就是终点了。”
浦口先生指着远处的山脚说,“这是山林另一条小路的出口。”
他说罢,擦擦汗,“没想到,黑川同学你居然真的相信我的话,还同意和我一起出来。”
“今天、今天下午真是让你见笑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发现浦口先生一直在看我,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而且我也对浦口先生说的那件事非常好奇,真的有妖怪会落到人的后背上,坚持背妖怪回家就能出现一大笔金子吗?”
黑川疑惑的问到。
“是真的,这是我先辈亲身经历的事。”浦口先生提提身上的灰色和服,又蹬蹬脚下的草编鞋,“我的一个先辈,正是穿着这一身衣服行走在这座山上,突然被背负小鬼压住,拼了好大的力气走回家,藉着家里的灯光一看,却发现后背上背的是一块金子。我的先祖就是由此发的家,不过现在也败落了。”
“没有那么简单吧。”
黑川心道,如果随随便便就变成金子,恐怕妖怪就要绝种了。
他看见浦口先生点点头,十分赞同的说,“当然有风险,行人越往家走,背负小鬼的重量就会越来越重,直到把人压死。”
他说到压死两个字,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过,反正我太太也快死了,我早一步,晚一步,也差不多了。”
他抹抹浮起的泪珠,“但是我在这里当了三十年的护林员,还从来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东西呢。”
黑夜里的山林阴森森,野兽的尖嚎好像混进风里。
浦口先生慢慢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妻子生了大病。”
“不是一百万两百万,而是一千万两千万才能治疗的大病。”
浦口先生看向远方:“穷人得了这种病,也只是安静等死吧。”
“就算是卖房子卖土地,也得不到那么多钱啊。”
他慢慢往前走,虽然已经老了,但是步履稳健。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妖怪身上了,有人画妖怪赚钱,有人写妖怪赚钱,我呢,用妖怪赚钱也没什么了不得吧。”
他又笑了起来,自我嘲弄到。
“不过我都是空想。”
浦口先生往前走,嘴里不停的哼着“妖怪”“妖怪”,一直走到另一个山脚。他们出来了。
两个人站在山林另一处出口处,身后是茫茫黑夜覆盖山林。
浦口先生朝后看,喃喃道:“看来今晚也是如此。”
他歉意的鞠躬,对黑川说:“实在抱歉,看今天下午以为你有某种妖怪缘,这才忍不住厚脸皮的把你留下来。”
“实在抱歉。”
他又喃喃一声,不知道在对谁说。
“没关系。”黑川退避一旁,“我也是很好奇,才想着跟您出来见识见识。妖怪变成金子,怎么来说都很厉害吧。”
“我们回去吧,一般行走山路,只有第一趟的时候才会被背负小鬼看中,”浦口先生开了个玩笑:“大概是那个时候行人还比较新鲜吧,走过了,汗臭味就大了。”
他们在另一处的山脚略略停歇,开始返回走,因为浦口先生太想看见妖怪,一切都仿照祖先手记里面写的,穿和服,蹬草编鞋,连提灯也不拿,摸黑在山林里面走夜路。
正因为如此,浦口先生往回走的时候被石头绊倒,虽然黑川在一旁扶了他,但浦口先生还是脚崴了。
他勉强站起身,活动脚腕,“没关系,还能走到家去。”
“我在这座山里工作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脚崴呢。”
浦口先生的家族就在此处,世世代代居住,后来家族凋零,只剩下浦口先生一家,“我年轻的时候收拾储藏室,从箱子底下发现一本手记。”
他边走边说。
“古代的字可真难辨认,我断断续续翻了一周,才看懂上面的意思。也看到了先祖和背负小鬼的故事。”
“不过只是当某个玩笑话来看。”
“年轻的时候真好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那时候还想,就算有这种鬼怪,我也要避着点走。”
“等到年老了,就算是鬼怪也贪婪的想利用。”
脚下泥沙发出唦唦响声,又像是头顶的叶子在悄悄碰撞。
他们已经走到山腰,距离他们今天下午避雨的神社已经很近了。
“那个时候我每天向神社祈愿,希望神明赐给我妖怪。”
“我的一生,就是这么可笑。”
……
当戈田发现他们两个消失的时候。
同学还有浦口太太联系了警察还有村长,众人拿出手电筒齐齐出动,寻找他们两个人的踪迹。
警察在卧房里看了看痕迹,说无论是黑川还是浦口都没有打斗的痕迹。
应该是自然而然的穿好衣服,然后出去的。
去了哪里呢,再说两个素未相识,且年龄差跨过半个世纪的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村民们在小路上寻找,又有人提议上山去,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这个提议不错,不少村民上了山,交错的灯光将森林照的又如白昼。
“浦口——”
“浦口你在哪里——”
“黑川,黑川同学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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