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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破碎

整个安泰长公主府因着陶季晨的归来沸腾起来, 小丫鬟们忙得脚不离地, 就连陶嬷嬷也被安泰长公主拉着给安泰长公主绾发梳妆。

倒是陶妧优哉游哉地拉着安宁公主躲在一旁望着兴奋得满脸红润的安泰长公主偷笑。

安泰长公主不以为意，或者根本无暇顾及她们两个，迭声催促着身后的陶嬷嬷, 嘴上抱怨着：“你爹也真是的。怎么都不先遣个人来家里说一声就回来了？也好让咱们派人去接他呀。这下倒好，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面对她的口不对心, 陶妧笑着揶揄：“娘，别笑了, 嘴角都要扯到耳根子去了。”

安泰长公主嗔了她一眼：“今儿怕是跟往常一样都要去陶国公府吃接风宴的，安宁公主也一起去吧。”

安宁公主羞怯地点点头，却拽拽陶妧的袖子，示意陶妧往门口看。

陶妧顺着她的目光就见爹爹背着手含笑望着娘亲, 她抿唇朝他眨眨眼，扯着安宁公主跑了出去。

陶季晨仿若拿她没办法一般笑着摇摇头, “记得晚上去陶国公府用膳。安宁公主在府里不要拘束，有什么缺的少的就阿妧说。”

安宁公主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着屋子里噼里啪啦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还能隐隐听到安泰长公主压得极低的呼痛声。

“噗嗤。”陶妧忍不住笑出声来，拉着安宁公主大笑着跑远。

等拐到抄手游廊的拐角处, 陶妧才匆匆停下来探出脑袋往屋子那边看, 安宁公主也好奇地望过去就见安泰长公主如蝴蝶一般翩翩扑进陶季晨的怀里, 揽着他的颈子。

陶季晨也朗笑出声，干脆双手用力将安泰长公主高高抱起走了进去。

安宁公主愣了愣，听着一旁陶妧的笑声有些疑惑，“陶姐姐, 你在笑什么？”

陶妧张口欲答，却猛地对上安宁公主纯洁的双眼又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有点被噎着似的清清嗓子，“没什么，就是觉得爹爹回来了真好。”

安宁公主咬咬嘴唇，满脸愁绪：“陶姐姐，我要回宫了吗？”

方才瑞王派人来传话的时候，陶妧也在场，知道安宁公主马上要回宫的事情。

她闻言摸摸安宁公主的小脑袋，轻声劝慰：“端妃娘娘马上就要临盆了，宫中的争端也平息下来，你总得回去看看。过些日子端妃娘娘产下孩子，洗三礼的时候娘亲总是要领着我去道贺的。要是到那时你还想来长公主府，你就跟我说，我跟端妃娘娘开口。”

事已成定局，安宁公主知道绝无转圜的余地，而且陶姐姐说得也在理，可她还是扁扁嘴，一脸不情愿。

陶妧看着好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嘴儿，“好了，别瘪着嘴，不好看。”

安宁公主别过头，这段日子是她过得最开心的时候了，她实在是舍不得。“陶姐姐，你真的不喜欢四哥吗？四哥人还不错，虽然总是冷着脸。”

说起戚舒，陶妧脸色微僵，想起两人若即若离的好感，还有方才推断出的“男主”，心里因爹爹回来的喜悦被冲散了些。

将重重疑虑抛诸脑后，她戳戳安宁公主的小脑袋，嗔道：“你还没放弃你那点小媒婆的心思呀？不管这桩婚事能不能成，我都是你的陶姐姐啊！”

安宁公主萎靡地叹口气，算是认下来。

安抚好安宁公主，陶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陶玥刺探一下，如果戚舒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她总得给他提个醒。

**

此时的安泰长公主府四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只有秀云阁笼罩着一团阴霾，尤其从正房传出来的一声声怒吼和拍门声更让人觉得骇然。

陶妧刚一进门，薇姿就迎了上来，“小姐，已经搞清楚了，五小姐用几个金裸子收买了看门的钱婆子。现在钱婆子已经被赶出去了。”

似乎是听到这里的说话声，正房响起的砸门声停顿了一瞬，紧接着更猛烈地响起来。

随之传来陶玥的怒吼：“陶妧，你凭什么囚禁我？你这是非法囚禁你知道吗？你赶紧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薇姿听着紧张劝道：“小姐，您要进去吗？还是算了吧，五小姐现在怕是又犯了癔症，万一伤到您怎么办？”

陶妧也蹙紧了眉尖，陶玥听着确实不大正常。

她没想过真的将陶玥怎么样，暂时将陶玥拘起来不过是不想让陶玥肆意妄为罢了，她总不能真的将自己的堂妹关起来。

“去把门打开，小心点。”

薇姿犹豫一瞬，到底还是去将门锁打开，里面的陶玥听到动静猛地将门撞开，踉踉跄跄地扑了出来，差点摔倒在地。

陶玥一立稳脚跟，就朝陶妧冲过来，被薇姿硬生生拽住胳膊一把掼在地上，“五小姐，您还是规矩些好，免得受苦！”

膝盖磕碰在地上，陶玥不禁痛呼出声，望向陶妧的目光难免带了恨意。

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是谁？你真的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不成？不过是个短命鬼，你牛什么！”

“放肆！”薇姿厉喝道。

陶妧扬手制止薇姿的动作，细细琢磨陶玥口中的“非法囚禁”、“短命鬼”和“牛什么”这三个词。

“非法囚禁”和“牛什么”，她不大了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外地的新鲜词儿？

不过“短命鬼”这个词儿倒是含义颇丰。

“你是说我活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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