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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青蓝知道李从尧将带出来的暗卫精锐留了整整一队给唐影,但想想南邵纷乱的局面,还是难以安心。轻轻叹了口气,进了马车。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之后,李从尧抱着个冰盆挑帘上了车,马车徐徐发动。
君青蓝瞧了他好几眼,见他神清气爽,瞧起来似乎心情很是不错,不由便有几分好奇。
“南疆送行的队伍很尽心么?”看来是给了不少的好处,不然他能这么开心?
李从尧轻轻呵了一声,笑容里分明带着几分讥诮和不悦:“你可将我看的太浅薄了些。”
君青蓝听得有些泄气。端王府里什么没有?这人素来谨慎,怎么可能会为了些东西就喜形于色?
“南疆如今诸事纷乱,今日只昭阳王来草草见了个面,前后统共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未等君青蓝提问,李从尧自发开始给她解释。
“那怎么……。”君青蓝眯了眯眼,不足一盏茶?可您出去足用了小半个时辰呢。
“姜盈换了寻常侍卫的衣裳打算混在队伍里,不过被发现了,耽搁了些时辰。”
“啊?”君青蓝听的心头一跳:“是……谁的主意?可有伤着?唐影什么意思?”
姜盈的性子君青蓝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安排了终身,她哪里能够甘心?今日闯入队伍里面,怕是动静小不了。
“该是她自己的主意。”李从尧倾身在宽敞的车厢中坐好:“定国公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君青蓝眸子闪了一闪。定国公的性子刚正不阿,从来不知变通。既然他已经同意了把姜盈留在南疆,就断然不会做出将她偷偷带走的事情。在他的心里面,国家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那就是姜盈自己的意思了!
“她人呢?”
“定国公亲自将她送还给了唐影。”
君青蓝默了默,良久方才哦了一声:“希望……唐影不会为难她。”
李从尧将唇角勾了一勾:“唐影自然不会。”
他将车帘挑开一道缝隙朝外瞧着,凤眸渐渐变得幽深:“我身边这些暗卫各个都漂泊如浮萍,好不容易抓住了生根的机会,自然得珍惜,任谁都不会轻易的放开了。”
他的话说的大有深意,君青蓝呆呆的听着。明知他说的是唐影和姜盈的事情,可心底里总觉得这人似乎在顾左右而言他。
她渐渐颦了眉头。谁也不曾想到,行宫中那一场暴乱竟成了她与姜盈相见的最后一面。当初这丫头踌躇满志的偷偷离京,说的是来寻她,实际上是不耐烦京城的禁锢,想要逍遥自在一番。哪里想到,离了京居然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原本是迎亲队伍的一员,如今自己却成了和亲的人选,肉包也永远留在了南疆的土地上,凡此种种,真真叫人唏嘘。也不知姜盈若是早知如此,还会不会不顾一切的离开燕京了。
“那丫头性子野,胆子大,到了任何地方都应该能活的不错。”
男人悠扬的声音里添了几分难得的融融暖意,亲自将斟好的茶水送至君青蓝眼前:“唐影的本事远不是你表面上瞧见的那些。当初若不是他执意要离开南疆,那险恶的杀手组织怕早成了他囊中之物。即便是现在,只要他说句话,想要笼络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有那一群亡命徒在,享受惯了安逸的那些个蠢货,哪里能是他的对手?收拾干净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
难得这高岭之花般淡漠的男人肯一连串说这么多话,他本就语声悠扬,如今放柔了,听上去叫人心里难得的熨帖。君青蓝便也不说话,静静听他说着,茶水到了眼前也不去接,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盏。想着行进途中如厕不便,另半盏便摇了摇头不再喝了。
李从尧也不强迫,瞧了瞧手中的残茶,竟也不嫌弃一仰脖尽数喝了,才将空杯放在了茶几上。
“更何况,三足鼎立之势乃是南疆王制衡之道,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瞧着南邵永远乱下去,继而被削弱了力量。而昭阳王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王命,自然更愿意同没有根基的唐影打交道。他们二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危险。”
“王爷。”君青蓝瞧他说的斩钉截铁,心中一动猛然抬头:“唐影这步棋,可是你一早就想好了的?”
“不过临时起意。”
君青蓝眸色微闪,表示怀疑:“你莫非不是早就知道唐影的身份?”
“所有暗卫的前尘过往我都知道,没有秘密才能足够信任。唐影的身世他自己也始终都知道,此次将他推去南邵,的确是机缘如此,大约算是老天有眼终于要偿还他母亲的一片痴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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