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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羽凡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却瞪得铜铃般大,盯着君青蓝一瞬不瞬,满目震惊。
你会出错?怎么可能?!
“大家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永远不错?”君青蓝则淡然的多,认个错有什么打紧?真相最重要好么?
“所以,你对这个结论,并不认同是么?”姜羽凡瞧向君青蓝,忽然就生出满目的光彩:“你快说说看。我也总觉得这案子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赶紧给我启发下思路。”
“我们从尸体上来说吧。”君青蓝将目光重新返回到丁氏的殘尸上去,眸色渐渐冷凝:“刚才说,在延平庄的枯井里发现了行凶用的砍刀是么?”
“没错。”姜羽凡点头称是:“如今,那砍刀也放在证物房里。丁氏的分尸处参差不齐,显然非利器所为。枯井里的那把砍刀是一把钝刀,正符合分尸特点,俨然一下无法将尸体斩断,所以才在一处多次反复砍跺,这才能造成杂乱的伤痕,不是么?”
“有这种可能,但你说的状况与丁氏的伤口并不吻合。”君青蓝说道:“我们先来想一想刀的构造,刀与剑不同,只有一侧开刃,另一侧刀背则比较厚实。姜小爷也是惯常使刀的人,你仔细想象,若是用刀将人砍伤,会留下什么样的伤痕?”
姜羽凡沉默了,思量良久便将腰间悬着的绣春刀拔出来,凑在了鼻尖,仔细观瞧。刀锋雪亮,印出他清晰的眉眼,专注而认真。良久他忽然抬手在刀身上谈了一下,叮一声脆响说不出的悦耳。
“我知道了!”姜羽凡说道:“因为刀身一边薄一边厚,造成的伤痕,必然会宽窄不一。”
“对!”君青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瞧向他说道:“刀具砍伤,伤口两头尖,中间宽。丁氏的伤口的确凹凸不平,但你若细瞧,她伤口创面实际上是平整的,处于同一个断面,并不存在宽窄不一的情况。”
“所以,这不是钝刀砍伤!”姜羽凡吸了口气,眸色便也跟着郑重。不由瞧向了丁氏:“若是如此,那……污泥中的那把砍刀岂不是……岂不是……。”
是在误导!
君青蓝瞧向姜羽凡,他眼底分明带着几分惊骇。虽然他并未将话说完整,但君青蓝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章法,只是不敢随意说出口。
李从尧为案件主犯如今基本已是燕京上下认定的事实。但,若这砍刀是有人为了误导而特意栽赃,那么,这案子可就大有文章了!
毫无疑问,砍刀和右腿是所有人将目光转向李从尧的关键。那么栽赃的是会是谁?为什么特意选中了李从尧?姜羽凡打了个哆嗦,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只凭这个,似乎不足以成为翻案的理由。”
君青蓝并未反驳,她知道姜羽凡说的都是事实。在人心所向面前,这分量极轻的发现,根本算不得什么证据。三两句话便能叫人驳斥,并弃而不用了。
“这世上唯有死人说的话才最可靠。”女子的语声渐渐变得冷凝而低缓:“所有人都说丁氏的死亡是因为腹中的紫河车。凶手在杀害她之后,剖开她的肚皮取走紫河车,再将她碎尸抛却。但我认为,这两件事的先后顺序有些出入。”
姜羽凡一惊:“怎么说?”
“你看她的躯体肢干。”君青蓝抬手点向一处断口:“这截断肢体已经出现腐败的特征,手指上的指甲开始脱落,肌肤颜色已隐隐发绿。足以证明丁氏死亡足有半月之上,尸体已经逐渐开始液化,正在形成尸蜡的过程中。但请你仔细观察断口和肌体,你会发现,这两者之间的状态色泽会出现些微的差别。”
姜羽凡闻言低头,一双眼眸一瞬不瞬瞧向了尸块。又听君青蓝说道:“你若不嫌弃,可以尝试触碰尸体,看看那两处的黏液粘腻程度可有不同。”
说着话,她取了另一双薄皮手套递向姜羽凡。姜羽凡竟也不拒绝,接了手套便按向了木板床上的殘尸。
“真的呐!”功夫不大便听他一声惊呼,略带了几分惊喜,将戴着手套的两只手举在眼前。聚精会神瞧着指端从尸体上沾染的黏液拉出细长的丝来,整个人便彻底亮了。
“你瞧,拉丝长短不同,软硬也不一样!”
君青蓝略带鼓励的瞧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尸体肌肤比断口要略硬一些,端口的皮肉摸起来更加粘腻软烂。黏液扯出的丝会比肌肤上更加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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