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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厢房菲薄的门扇,果真如想象中一般被撞的歪在了一旁。君青蓝就倒在那一地狼藉之中,身下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红。
姜羽凡蹲在她身侧,将她身躯撑起,瞧见怀中女子苍白的面色,已然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君青蓝并未昏迷,只是将眉峰紧颦了,双手按于小腹上,蜷缩着双腿低吟。衣裳下摆,被地面上的鲜血浸透,腻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这……这是……这是……怎么了?”
苗有信根本顾不得去观瞧屋中众人的神色,一腔子心神皆被君青蓝身下的鲜血给惊的魂飞魄散。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眨眼间就……
哪里受了伤?严不严重?行刺?自残?还是误伤?
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终于被屋中一声尖叫给打断了。
“你们是什么人!”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依旧是尖刻的陈侯夫人。到底是双手沾染过血腥的世家大妇,并不曾被突如其来的鲜血给吓破了胆。
相较于屋中其他那些面无血色的女子,陈侯夫人无疑是最勇敢的,甚至比她的混账弟弟都要强得多,倒真有几分英国公祖上沙场冲杀遗留下来的胆识。
“我……我认得你们。少卿大人,您怎么……。”
郑九也回了神,在面颊上堆出周到殷勤的笑容来,起身便要迎上去:“您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小人也好……。”
“都别动!”
苗有信沉声低喝,眼睛却并不曾离开地面上的君青蓝与姜羽凡二人。
“给我收拾个干净的地方!”姜羽凡也终于顺下了一口气,摸了摸君青蓝的手腕,体温还算正常,这才定了定心神开口。
他一抬头,屋中女眷这才瞧清楚他的样貌,不由又惊了几分。京城里这些个贵眷,又有哪个不认识当今皇上的亲表弟,贞容大长公主的嫡亲儿子?
“桌上来,桌上来。”郑九眼珠子一转,便瞧上了屋中那硕大的红漆木大圆桌。作势便要将桌上的酒菜一股脑扫到地上去。
“别!”小夏氏立刻出声阻止:“桌子上摆过酒菜,难免沾了油星,到底腌臜了些。那边窗根下有个小榻,不如将这位贵人先委屈些安置在榻上?”
姜羽凡目光在屋中微一打量,果然瞧见窗跟下摆着张贵妃榻。上面铺着的棉垫瞧上去倒也厚实干净,便将君青蓝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置于榻上。自己则就着贵妃榻一侧坐了个边角,将她手指紧紧攥住,低声于她耳边呼唤。
苗有信一时驻足,目光自方才地面上残留那一滩血迹处缓缓扫过,幽幽瞧向了君青蓝。君青蓝倒地后,曾在血迹处辗转,地上刺目的鲜红已经被她衣襟擦拭了大半。只余浅浅微干的薄红,触之说不出的粘腻。
这个触感……苗有信眉峰一挑,瞧一眼贵妃榻上有气无力的君青蓝,兀自将唇瓣抿了一抿,并不打算过去。自一旁桌案上取了块软布,沾些净手的温水,专心致志擦拭着地面上那一抹残红。
“君青蓝!”姜羽凡唤了半晌,榻上女子却只一味蹙眉轻颤,半个字也不曾说过,心下越发的焦急。语气便也加重了力道:“你醒醒!哪里不舒服,快与我说说。”
他有心伸手去将她摇醒,又不知她到底伤在哪里,怕一时轻重不对再度伤了她。手指便停在半空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些温热的水来,给那姑娘先喝下去一些。”
老王妃到底见多识广,较之眼下这些年轻人要沉稳的多。遥遥瞧着屋中人忙忙碌碌,默默沉思了片刻,浑浊的老眼中陡然便掀起阵惊涛骇浪。声音出口却是波澜不惊,温和而平静。
小夏氏素日伺候自己姑母尽心尽力,听见老王妃的吩咐,立刻就倒了杯温水过来。虽有些惧怕,到底还是走在了姜羽凡身边:“姜小爷,给姑娘用些水吧。”
姜羽凡道谢接过,反手将君青蓝上身扶起,将她头颅靠在自己肩头。水杯则凑在她唇边,温声说道:“你喝点水。”
水面沾湿了她的唇瓣,那纤细女子却并不知吞咽,清水顺着脖颈淌下。姜羽凡瞧的一惊。忙转身放了杯子,打算来给君青蓝擦拭。
哪知起身过于匆忙,猝不及防之下,将君青蓝的身躯重重摔在了榻上。只见她狠狠颦眉,口中无意识呻吟着的只有一个字:“疼。”
“哎呀!”姜羽凡越发局促:“都怪我,都怪我!”
“姜家小娃娃不必慌。”老王妃微侧着身躯,缓缓开口:“她的疼痛与你方才摔的那一下子,并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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