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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治之事,待众位太医回太医院后再行商定方子即可。以免在此扰了皇上的清静。”刘全忠端坐于高背大椅上,将四肢都舒展开了。瞧上去似随意而慵懒:“至于端王爷么,还是得暂且留下与本座一起等着皇上醒来为好。”
“刘承风,护送太医的事情,你亲自盯着去办吧。”他将手指微微抬了一抬,示意刘承风可以离开了:“等出宫以后,速去今日当值的太医府中送个信,就说宫里事情多,这几日各位大人得联值,要宿在宫里了。”
江淮听他这么说,腿肚子一软险些跌倒。然而刘承风双臂却粗大有力,一把将他稳稳架住,呵呵笑道:“大人年事已高,这才站了多大会子就站不住了?无妨,卑职与您一路,刚好有个照应。”
江淮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些个嘴上没毛的宦官,端的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人。方才还说不会为难他们这些太医,才一眨眼的功夫就……
叫锦衣卫送他们回太医院,又让他们这几日住在宫里,可不是那人的好心。他只是在告诉大家伙,皇上未曾醒转之前,谁也不要想独善其身!
可是……有能力反抗么?瞧一眼那端坐于下首,眸光深沉内敛仿若睡着了一般闲适的老宦官,江淮在心里叹了口气。连端王爷那般的人物都只能服从,他又算什么呢?
前殿里渐渐安静了,刘全忠这才吩咐宫人上茶。眼看着宫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在面前往来穿梭,君青蓝哪里有半点品茶的心思?
“皇上那里如今谁在伺候?”
如今,整个皇宫里最闲适的大约也只剩下刘全忠。与方才的冷厉不同,此刻的刘全忠将周身的精气神都放下了,整个身躯都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喝了一盏茶。仿若个困乏了的老人,微合着双眸,与世无争。
连带着声音也平和非常。
“回侯爷,是赵公公在亲自伺候。”
“赵寻么?”刘全忠略略抬了半分眼眸:“倒是个妥帖的人。你也进去吧,给赵寻搭一把手。也不知皇上何时能醒,赵寻还得兼顾着整个祥福宫里的事情,总不好叫他太过劳累。”
“是!”
小宦官答应一声,去了后殿。
一时间,前殿里只剩下李从尧,君青蓝和刘全忠和姜羽凡四人。
“是宫里的茶水不好喝么?”刘全忠到了此刻,才终于将目光再度放在李君二人身上:“杂家瞧了半晌,两位可是丁点都不曾动过。”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君青蓝在心中腹诽,如今这情景,谁有心思喝茶?她飞快瞧一眼李从尧,那人神色如常,却分明没有同刘全忠搭话的意思。她便也垂下了眼眸。
今日这一局里,她并不知道自己要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但显然她并不是主角,人家正主尚且不急,她只管瞧着便是。
至于姜羽凡,从方才刘全忠将旁人一个个支走便已经颇有些尴尬。如今,连他自己也觉出刘全忠似乎将他给当了摆设,便越发的尴尬。唯有将嘴巴闭的死紧,心里盼望着这个老家伙将他彻底遗忘了才好。
“如今已然没有外人在场,不如便请端王爷来讲讲看,皇上昏迷之前,你与他在御书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刘全忠声音不疾不徐,娓娓道来。似年纪老迈的长辈,在温和慈爱的同晚辈聊天。
君青蓝心中一凛,猛然瞧向李从尧。这也是她如今最关心的问题,却不知当着刘全忠的面,他是否……会有所顾忌。
“本王并未向皇上下毒。”李从尧淡淡开口,只了了数字便闭了口。
“呵。”刘全忠轻笑:“杂家自然知道端王并非那般无智愚蠢之人。但,杂家知道并不代表旁人知道。杂家虽然将今日问诊的太医困于宫中,却不过是暂时之策。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重度昏迷之事早晚会被前朝知晓,总要对天下臣民有个交代。而当初在皇上身边的只您一人,自然该由您来交代,不是么?”
“忠义候说的极是。”李从尧略略点了点头:“即便是本王也会觉得本王颇有些嫌疑。”
刘全忠微笑,你的知情拾趣我非常欣喜。
“然而,本王能提供的可用信息实在不多。”李从尧缓缓说道:“皇上今日与本王见面,只为求医。”
君青蓝听的一惊。
李从尧所说的求医,与她理解的求医是一回事吗?今日在鸾喜宫的时候,萧皇贵妃便旁敲侧击的向她提起了刘步仁。莫非……皇上竟也向李从尧提及此事?
“哦?”刘全忠神色如常,不置可否:“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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