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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物是人非

方讳说完，感觉自己漏嘴了。

是真的走神说漏嘴，还是因为发现沈阳笙知道了自己的马甲后，自暴自弃地放松警惕，就不得知了。

反正沈阳笙知道，又何必傻子似的藏得这么紧呢？

方讳本以为沈阳笙会做出什么反应来，毕竟自己是骗了沈阳笙，生气或报复都在意料之中。

方讳略有心虚地把海宴递过去，试图转移话题：“抱歉，借用了。”

“没关系，您随便用。”沈阳笙笑了笑，却拿出乾坤袋，从中掏出一样东西。

“六壬镜，”沈阳笙递过去，“我有。”

方讳神情莫名，将海晏剑还给沈阳笙，接过六壬镜：“你从哪拿来的？”

“玉墟峰拿来的，”沈阳笙收好海宴，似笑非笑将目光放在方讳身上，道，“本想着，能靠此寻得一个人。”

只不过现在他就在眼前，我不必找了。

方讳捧着六壬镜，六壬镜内还投影着沈阳笙的背影。

方讳：……

淡定地手一挥，画面开始流转，开始寻找楼台的踪影。

真是尴尬啊。

此时此刻，方讳恨不得找个地洞，拍拍袖子钻进去。

沈阳笙在一旁没有动静，甚至连句话也没有说。

方讳不禁想，难不成沈阳笙不恨他么？他当初抛弃沈阳笙，转眼又化作肆无接近，如此矛盾，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感觉啊。

他一直以为，沈阳笙发现自己是肆无后，定会憎恶这种假惺惺的行为，自己会死得更惨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水面，六壬镜便开始闪烁着黑白的光芒，先一步显示了吉凶。

全白，是大吉的征兆。

……怎么可能？

他一直以来想错了？

方讳一愣，难以置信的神情一闪而过，又回过神来。六壬镜在方讳的操控下，终于开始浮现出画面——这似乎是哪个房间里头，欧阳辰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这个房间的布局很是眼熟。”沈阳笙凑到方讳身旁，望着画面若有所思。

余光瞥见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容，方讳微微蹙眉，耳根发热，总感觉仙念居的那杯酒的效用还没消。

不一会儿，楼台走入画面，忽然抬头朝空中望去。

上一次偷窥，方讳措手不及才被楼台反噬。这一次方讳有了准备，在楼台回击之前立刻将画面关闭。

“……感觉是某个客栈。”方讳道。

“楼台似乎发现我们了，”沈阳笙想到楼台那个眼神，“若被发觉，说不定很快就会转移。”

方讳默认，收起六壬镜，思讨着房间的布局。

“先前六壬镜所显的大吉征兆，是预示着寻到楼台会很顺利么？”沈阳笙看似随意地问。

“不是。”方讳淡然摇头，“是我随便想的一个私事。”

沈阳笙好奇道：“您想的什么？”

方讳含糊道：“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沈阳笙顿了顿，终于还是选择不追问。转而换了一种语气，问道：“您以前的算天，都是靠这个么？”

方讳呼吸一窒。

此话一出，二人间自欺欺人的隔膜，终于还是被沈阳笙捅破。

“您说的能肉眼窥破天机，一眼道破前尘未来，都是假的？”

方讳闭上眼：“客栈床头朝东，窗口向西，桌椅贴于墙摆置，和乌子客栈极为相似……”

“肆无！”

方讳戛然而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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