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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揭露 中

柳阙是带着不甘的心情望着好友飞升的。

按理说，他本该祝愿，随即像以往一般修炼。直到得道飞升，去到上界后再去寻挚友，一叙旧情。

可为何偏偏发生了这些事呢。

我将她让给了你，你为何还丢下她呢，沈钊？

柳阙跪在玉啟的墓前，听程依弦的审讯直穿心脏：“柳掌门与沈仙人在凡间历练时，共同爱上了一名凡女——玉啟。最后玉啟选择沈钊，并与之诞下子嗣，这便是沈家的由来。玉啟死后，沈钊断情绝爱，入道飞升，引起柳阙嫉妒，因此滋生心魔。”

柳阙“嗬”了声，咧嘴笑着，却没有说话。

嫉妒？他没有嫉妒……当年沈钊口口声声在他面前发誓会爱玉啟一辈子，玉啟也温和而幸福地笑着，柳阙才不得不放弃求爱，重回修仙界。

沈钊则是陪着玉啟在凡界渡过百年，一同老去。

然而玉啟没了鼻息不久，沈钊却迅速从老态龙钟化回青年，唯有白发不变，不久便飞升，哪有留恋之色！他是替玉啟不值……他是替玉啟不值！

当年柳阙曾抓着沈钊领口怒吼：“你为何不陪她轮回，你爱她，为何不生生世世陪着她！”

沈钊只是退开来，咬牙道：“转世之后的她又怎么是她？在此番环境下，长成这般模样的玉啟只有一个，若我死了，就想不起她了……只要我活着，她也就活在我心里。”

借口。

一对挚友，因为情爱之事，一刀两断。

说到底还是三观不合。有人认为转世本质不变，哪怕从纯净的灵魂从头开始，依旧原来的人；却也有人认为，真正的人，是记忆。

沈钊带着对玉啟一生的记忆，带着他认为的“真正的玉啟”，永久地活了下去。

柳阙却觉得，沈钊抛弃了玉啟了灵魂，背叛了玉啟。

沈钊飞升后，柳阙加入天姥派，并当上了掌门，带着天姥逐渐闯荡到第二门派的位置。

直到有一天，柳阙蓦然发觉，沈钊竟留下了子嗣。凡界沈家繁荣昌盛，并朝着修仙世家转变，有的甚至渗入了天姥。

他的天姥，沈钊的子嗣，也配？

沈钊这无情无义的人……他的儿女儿孙，又能好到哪去？

偏激的想法令柳阙步入歧途。

他开始以各种手段阻碍沈家的发展，暗地打点对家、利用灵器违背规则，影响沈家判断……

柳阙发现，沈家没落后，沈家人的怨气滔天，竟能滋养心魔，令其壮大。

于是柳阙放弃了毁灭沈家的念头，而是一点一点，让沈家存在着，却永无出头之日。

窥天术的画面里，银铃震响，从柳阙手中脱落，流落凡间。

沈阳笙下意识摸往怀中的九转梦玉铃。

果然，沈家主各种莫名堕落，是有人故意为之！

怨吧……

画面上的柳阙，望见沈家对银铃宝贝得不行，唇角微勾。

“——第一条罪行，悖逆仙规，插手沈家，搅乱凡界秩序。”

程依弦与程依竹异口同声，如同一人。

曾经的感情被剥了皮似地血淋淋呈现在众人面前，任谁也不好受。柳阙听自己被定了罪，阴森森抬头：“那是沈钊，他、活、该。”

程依弦默然道；“柳掌门，你被心魔影响，坠了魔道，早就不是在为玉啟出头了。”

“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在修魔之路走下去。”

“我没有！”柳阙赤红着双眼，“被心魔影响，那是他们不懂与心魔的共存之道！心魔早就被我炼化，我清楚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玉啟报仇……修魔，只是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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