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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番外八

夜雪正睡的迷迷糊糊，忽地听到一阵扣门声响起。

柳溪在门外柔声道：“沈公子, 该吃晚饭了！”

夜雪睁开眼, 外面已伸手不见五指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待柳溪催促第二声后，他才慢悠悠回了声, “知道了, 就来！”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这荒山野岭的, 可没人半夜起来给他准备宵夜，饿一夜的滋味不好受。

等他收拾好, 到了饭厅，一抬头就看到柳溪在给白暄喂饭。筷子举到了白暄唇边，几乎有意无意地擦着他的唇, 白暄则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不知怎得，夜雪顿时没了胃口。

“来了？吃饭！”白暄的声音不冷不热, 淡的像此刻夜雪眼中这一桌子的饭菜。

“暄哥哥, 这个烧茄子好不好吃？”柳溪夹了一块放入白暄口中, 一脸期待地盯着他问。

白暄点点头。

白暄其实从不在意食物的口味如何, 沈家的饭菜为了迎合小少爷，向来都是变着花样做, 所以什么好吃的他没有尝过？

夜雪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十多年，从未见过他说爱吃某一样菜，甚至连夸赞都不曾有过。可今日他却觉得这一盘色香味都没有的烧茄子好吃, 这让沈小少爷有点受不了了。

“真好吃？我也来尝尝？”夜雪跟着夹了一块，刚放进口里，就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也叫好吃？师父，你怕是味觉坏了吧？”

白暄瞪了他一眼，“你可以不吃，却不能如此糟蹋柳姑娘的心意！”

夜雪：“……”

从小到大，头一次被白暄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训斥，夜雪委屈至极，放下筷子，连个招呼都没打，转身走了。

他一离开，饭桌上的气氛就陡然降至冰点。

柳溪咬了咬唇，踌躇半晌，才开口试探道：“要不，我去跟沈公子解释一下？他或许，或许……”

“不必。”白暄垂眸，重新拿起筷子，却再也没有碰过那一盘烧茄子。

月明如水，整个道观被笼照在一片银白中。远处苍松翠柏间，可见点点萤火闪现。夜雪一个人坐在道观前的石阶上，想着方才出来时，那两人的盈盈笑语，心中越发烦闷，以至于连有人接近他都没有发现。

“沈公子为何一人独自在此？”柳溪一身紫衣，衬的身段婀娜，山风这么一吹，衣袂飘飞，更显得惹人怜爱。她也不管夜雪冷着一张脸，兀自在他旁边坐下。

夜雪原不想理她，又觉得那样的话似乎太不君子，这才极不情愿地回了两个字，“赏月。”

柳溪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了看月亮，脸上是少女恋爱的娇羞，“又是个花好月圆夜……沈公子，你有喜欢的人么？”

这话题转换的？是来耀武扬威的么？夜雪撇撇嘴，低头踢着脚前的石子，心不在焉道：“没有。”

柳溪轻叹一声，“那真是可惜，可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滋味莫过于爱恋一个人了。”她扭头看着夜雪，目光纷杂，“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暄哥哥，可是……”

夜雪被他盯的心头一跳，不自觉道：“可是什么？”

柳溪低头，似乎很难开口，“……暄哥哥好像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你，你怎么知道？”夜雪觉得喉头有点干，他几乎忍不住想问一句，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的眼睛告诉我的。无论我怎么哄他，逗他，他都不会笑……他刚才一个人提了一坛酒走了，说想自己静一静，让我不要跟着。我其实……并不在乎他心里有人，只要他愿意，哪怕只是跟在他身边照顾他……”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柳姑娘，你自己在这赏月吧！”夜雪霍然起身，察觉自己反应有些大，又解释了一句，“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柳溪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眼泪忽然扑簌往下掉。

罢了，不是她的，便不要强求了。

夜雪在从后门溜了出去，在道观四周找了一圈，没看到白暄，本打算回房睡觉，却听房顶传来一句淡淡的问话，“你在找我？”

古旧的房顶上铺满了清辉。一袭白衣的男子横卧在月华之间，看上去清冷又寂寞。漆黑如墨的眸子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却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

“你在找我？”他又问了一遍。

夜雪揉揉眼睛，“不然呢？”

白暄飘然落下，离夜雪有一步之遥。

他隐去了眼中的光芒，依旧如早上那般淡然，“何事？”

“你有喜欢的人了？”

白暄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留下柳溪？”

白暄负手，喟叹一声，“我已经不打算喜欢他了，所以……留下柳溪，可以试试。”

夜雪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嗓子微哽，颤了颤身子，问道：“为，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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