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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逃走
“轩，轩儿，你听娘解释，我把他关起来，是怕他乱跑，去年冬天的时候，他不甚落入湖中，救上来的时候精神就有些恍惚了，我派守卫看着他就是因为这件事。这些下人们都知道的。你舅舅他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你杀了他那些兄弟就算了，总得留你舅舅一命啊。”赵膤倾抓着许明轩的袖子。
许明轩沉着脸看着赵膤倾为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舅舅求情，跪在地上的男人早就已经是吓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这样的人一个人，竟然也敢欺辱他……
哥，你这些年在这里，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娘，你不用求情了，这个人，他活不了了。不止是他，这个宅子里只要让我知道有人动过我哥一下，他都别想活着走出去。”他的眼神狠厉的仿佛要吃人，赵膤倾吓得撒了手。
“段岳，把人带走，找个最不痛快的死法处理掉。”
“是。”
“不，不要，不要啊——”那个被称为四爷的男人惨叫着被侍从拖走了。
..................
许穆清强撑着疼痛直起身体，未看清周围的环境却先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啊...啊...”不要，放开我，不要，走开，走开！许穆清疯狂捶打着，昨天的记忆袭来，他像一只受伤的幼兽，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挣扎着，血腥味弥漫在口中，他咬住了那人的肩膀，那人吃痛但却更紧的拥抱住他“哥，是我，没事了，哥，没事了。”
那人的声音在许穆清的心里轰炸开来，真的是你，许明轩真的回来了。
这两年压抑着的情绪好像在这时候全都爆发出来了，他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浸湿了许明轩一大片的前襟。
那日之后许穆清对所有人的触碰都特别的抗拒，有时就连许明轩对他提起那些人他都会把自己缩成一团颤抖的成保护状。
他的身上没一块好肉，到处都是伤，最严重的就是左腿的膝盖，膝盖骨几乎是被砸碎了，嗓子也不好了，大夫说是被毒哑的，如果配合治疗的话，或许可以治好。
只是许穆清现在对于任何端到他面前来的，无论是药还是饭菜，都一样的抗拒，许明轩好声好气的哄好久，说不定才能喝下一口米汤。
有时候会清醒一下，乖乖的把药喝了，有时候就连许明轩他也不认得了，见到他就一个劲的往后退，摇头，用着他沙哑的嗓音求他不要过来。
“救我...许，明轩……救我...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碰我。”许明轩心疼的抱住他，许穆清的嗓音沙哑的要命，却还是推搡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哥，我就是许明轩，你不记得我了，我就是许明轩，我就是，哥，没事了，都过去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把你丢下来了，对不起。”他捧着他的脸替他擦干泪水“哥，你看看我，我就是许明轩。”
“许明轩，救...我。不要，不要碰我……救...”许穆清倒在他怀里昏死了过去。
这次的折腾仿佛又是要了他半条命，当晚许穆清就又发起了高烧，喝了几服药都不见好转，请了多少个大夫，都说他要不行了。
许明轩几乎找遍了人，才把远在金竹城的苏老请回来，老人家身体不好，两年前就退休养老了，这次一听是许穆清病了，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哎，怎么成了这样子，他这是伤了根啊。”苏老为许穆清把脉，直摇头“我这里有几副珍贵的药材，他现在的心脉十分不稳定，先稳一稳，最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身上的病好治，但心病还需心药医。熬了药赶紧喂他喝下，他醒来之后不要刺激到他。”苏老站起身去他的药箱里拿出几副药来给许明轩。
……————…………
“咳咳！咳咳咳咳！不要过来，滚开！滚开啊！”许穆清还处在臆梦中，浑身冒着冷汗，躺在床上手舞足蹈的，不一会又牵扯到了伤口渗出血来。
“哥，我在，我在......”许明轩紧紧握住他的手，看许穆清渐渐睁开双眼，眼里确是一篇清明“哥，你醒了，你看看我，我是谁你还认得出来么？”许明轩看着他清明的瞳孔心里有些激动。
“咳咳——许晗，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许穆清强撑着直起身，将手从许明轩手中抽出。
许明轩看着许穆清充满敌意的眼神一时怔愣住了“哥，你刚刚，叫我什么？”从前只有自己动作狠了，他才会气急败坏的叫他许晗，那也是带着哭腔的调情，可刚刚那一句，他却听出的是...疏远。好似他从来就是这么叫自己的一般。
“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里，又要耍什么花招。”
“我没有，哥，你在说什么。”
“谁是你哥，你和你那个赵氏的娘害了我的母亲，别以为有父亲保着，我就动不了你们，我早晚会找出证据。”许穆清看着许明轩，赵氏一向诡计多端，许晗现在又是要干什么。
“哥......”许明轩刚想再说什么门就被敲响了，“少爷，午膳来了。”
“进来吧，”许明轩接过饭盒，“哥你现在刚醒，这山药排骨粥清淡，我喂你喝些。”他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送到许穆清嘴边，许穆清偏过头“哼，你给我下药了？”
“哥，我不会害你。”
“那你先喝一口。”许明轩听他的话，将那勺粥送进嘴里，见他喝了许穆清先看了他一会，才接过他手中的粥“我担心你要与我同归于尽，现下你没死，我可算放心。”
“哥，你还......认得我么？”
听他此话许穆清抬眼“怎么不认得，你许晗我化做灰都认得。我娘亲的碑位还在祠堂摆着，你赵氏母子永远别想正位。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许明轩走后他喝完了粥，觉得意识还有一些昏沉，不一会又睡了过去。
......——......梦境一
“不要，我不回去，我还要当侠客呢！”许穆清挣扎着想从仆从的手中挣脱出去但还是无济于事。
“师父，你别看着啊，救我！鹙，你把他们打开啊。”少年使出浑身解数扑腾着，欲哭无泪的喊那个叫鹙的男人帮忙。
青年身着暗红色添黑的长袍，脸上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样貌，他无奈扶额“你跟我出来两年，你家人就找上来不下十次，抓你回去不下五次，你真的不适合跟着我。”说罢青年扭头走了。
“啊，不是，师父——”许穆清像被提留鸡仔一样的被提回于婉儿面前。
于婉儿手上拿着戒尺一下子就敲在了他的脑门上“许穆清，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还是孩童时我觉得你以后定是个稳重的，结果你长到十六岁，越长越偏了你，还敢和你那什么师父出逃去齐云城，胆子真是肥了，你二弟弟，少时不如你，现在也是个聪明能干，八面玲珑的，你呢？你让我在赵氏面前都抬不起头！出逃两年，把你父亲都气病了你真是.......”被于婉儿连打带训了一个时辰许穆清才灰溜溜的夹着尾巴从他的院子内出来。
“麻烦精这是又被抓回来了？”许明轩坐在他院内随手折了一只柳枝在手里摆弄着。
“许明轩，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你敢这么叫我，是不是想挨揍。”
“诶，没没没，我是坐着说话的，我只是佩服兄长。”
“佩服我什么？”
“我佩服你，明明只有一百斤的身躯，却能容纳八十斤的反骨，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他站起来作势要逃。
许穆清抄起一旁的树枝就追了上去“好你个许晗，你敢阴阳我，看我不揍你！”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梦境二
“母亲，母亲你醒醒，看看我。”少年跪倒在床边，而床上的面色苍白已经没了生息的人正是于婉儿。
“夫人是中了边域的奇毒，发现的太晚了，已经……没有救了。”苏老叹息着摇了摇头。
“边域...赵氏就是边域的人，是你害我母亲！”许穆清快步走到正在跪地掩面哭泣的赵氏面前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跪在赵氏一旁的许明轩见此立马起身将他推开“你无凭无据，怎能说我母亲害人？”
“我母亲中的是边域奇毒，这整个锦王府就你母亲是生于边域的！”
“那说不定是害人害己，嫡母要陷害我母亲呢？”
“许晗，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许穆清刚要发作腰背处就受了一脚“够了，没出息的东西，你还嫌这些年你闹得笑话不够多。”说话的人是许锦，许穆清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父王......”他环顾了四周发现竟然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人为他母亲的死亡感到悲伤，“你们欺我...没了娘亲，没人护我……”
院内的人很快就散了，于婉儿的葬礼都是草草了事的，甚至整个锦王府只有许穆清为她守灵，整个锦王府内也只有于婉儿的院子，挂了白绫。
许穆清像个人偶一般静静的跪在于婉儿的灵位前一语不发。直到许明轩走到他的身旁。
“兄长，前几日，是我的语言不当，惹你生气了，我来像你道歉。”
许穆清没心思和他再多说话，冷眼看着他“你来干什么，不要扰了我娘。”
“哥，我不相信我娘会毒害你娘，这其中必有误会。”
许穆清冷笑“你当然不会相信，因为你和你娘都是一样的坏种。”
“你非要这么恶语相向么？”许明轩有些恼了，这人怎么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
“你娘是因为怀了你才嫁进锦王府的，你是不是我父王的孩子都还未知！”听到这话许明轩生气抓住他的前襟，他平生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是私生子，野种。许穆清也不怕直直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你们害了我娘，现在还想杀了我不成？”
许明轩恶狠狠的盯着他，恶劣的想着，这人若是臣服在自己身下，是不是就会乖一些“你这张嘴不拿东西堵起来就总是伤人。”说着他报复般咬上了他的唇，用力的将他的衣襟撕扯开来。
“混账！你敢在我娘的灵前辱我！”许穆清死命要挣脱，双手却被死死钳住，“对，我就是混账，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混账！”
“许晗！你放开我！”他被许明轩狠狠的按在桌子上，鼻尖正好顶着牌位，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的粉碎。
“我要杀了你，许晗！你敢动我你死定了，混账！啊...畜生...”许穆清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对，我今天就当这么一回混账，我现在就G的你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
许明轩端着早膳敲了敲门“哥，你醒了吗？我进来了。”
床上的人儿猛然惊醒，惶恐的看着四周，好似还在噩梦中没有缓过神来。
浑身上下都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许明轩走进放下早膳“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做噩梦了？”说着他便要抬手抚上许穆清的额头，许穆清回过神来躲开，挥手往许明轩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混账！”
许明轩被扇的缓不过神来，就对上了许穆清那双满含耻辱的眼神，那种眼神，他从前从未见过。
许穆清趁着他缓神掀开被子冲出了房门，许明轩回过神也跟着他出去了，他一路奔到了祠堂却没有看到母亲的灵位“灵位呢，我母亲的灵位，你把她藏哪里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把他还给我！还给我！”许穆清眼睛猩红，抓着许明轩的衣襟吼道。
“哥......你真的糊涂了，嫡母没有死，现在正在暮雪城呢，你好好喝药，再过两日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许是他眼里的哀伤太过浓烈，许穆清抓紧他衣襟的手也渐渐松开。
“你不要唬我。”他看着许明轩，心里虽然不相信他说的话，却没有继续发作下去了。
“我不唬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
时过半年，那日之后许穆清消停了很多，也一直都很配合治疗，他的腿也好了，除了下雨天会刺痛外几乎没什么其他的症状。
“哥，把药喝了，就能快些好起来了。”
许穆清乖顺的接过药喝了下去，那药苦的他睁不开眼睛。
许明轩递过来一块黄糖和一朵芍药花，许穆清吃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见着芍药花有些疑惑的看着许明轩。
“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我们去暮雪城，你受了伤，留在那一段时间，那时，我每日都会采一株新鲜的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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