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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承认。”
“你残忍的打破了她的头,幸亏扈从营救及时,才没有性命之忧,是否有此事?”老法官的言语越发严厉,仿佛只要李毅回答“不是”,就会立刻跳起来殴打他。
“是的,我承认。”
听见他认罪,陪审团和法官都很满意,围观的群众却愤怒起来,纷纷大声呼喊,要惩罚这个凶恶的暴徒,这个连肯特的女儿都要袭击的暴徒简直罪无可赦,在他可怜并且瘦弱的外表下一定藏着一只凶残的恶鬼!
“烧死他!烧死他!”人们开始有节奏的喊起来。
“鉴于此人犯下的罪行,法庭给出的审判是:剜去双眼,永久驱逐!”
“啪!”木槌再一次重重敲下,不等李毅有任何举动,几个狱卒就用一只麻布袋罩住他的头押了回去。
审判结束了。
命运对李毅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独裁的残酷即使是边角的锋芒都会致人死地,或许玛尼都不会知道会有人因为她失去双眼,这份审判报告也不会放在肯特的早餐桌上供其过目,但这庞大的制度仍然在以无情的规则运转着,是弱者的绞肉机。
李毅只是其中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行刑是在专门的囚室里,备有医生,防止囚犯失血过多而死,但监狱毕竟不是医院,不会有声音甜美的护士帮助囚犯包扎,这些狱卒虽然不至于草管人命,但长期的工作让他们早已麻木不仁。
李毅被推搡进囚室,首先看到的是一根沾满血迹的粗铁柱,上尖下方。下端焊在钢板铺成的地上,四维是圆弧形的岩石墙壁,给人压抑阴森的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岩石的缝隙里渗透出来,让人心都凉了。
铁柱上端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环,用来固定头部,中间和底部各有两枚,最上方是一只铁漏斗,漏斗底端连着开口的牛皮口袋,这是用毒虫折磨犯人的工具,所幸他不必受到这样的刑罚。
行刑的是一名手脚粗壮的狱卒,眉毛有点秃,脸上泛着油腻的光芒,正在调试行刑工具,手法熟练,从行刑人的角度来看十分优秀。
工具花样繁多,比如一柄细长的弯刀可以轻松契入肋骨剖开心脏,短柄的牛舌刀是用来剔除膝盖骨的,就像牛的舌头似的,轻轻一卷,一丛茅草就捋进嘴里。还有些纯粹是为了造成**痛苦的刑具也有着精巧的构造,人类从来不缺乏残忍的智慧,而且特别善于折磨同类。
剜去眼睛的工具则是一柄边缘锋利的勺子,这种勺子有很多种,大概是因为人的眼睛大小不同,狱卒用好几把勺子在李毅眼睛上比划着,看看哪一把更适合他。
李毅忽然笑了,“拜托,又不是吃甜点,只要把它们取出来就行了。”
“适合的刀能让你少受些罪。”狱卒认真的说,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选中一柄勺子,在火上烤了烤。
这时另一个狱卒手持烙铁突然在他的肩上猛地戳下去,顿时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扬起,剧痛袭来,李毅发出一声闷喊,与此同时,他眼前一黑,感到两股热乎乎的血流虫子般爬下脸颊。
行刑快的出奇,人一生用来观看世界的器官在短短的一瞬就失去了。
四周一片漆黑,黑的让人心寒,让人绝望。如同深潭。冰凉的,水一般的黑暗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即使是深夜也会有微弱的亮光,那是星辰,远方的灯火传来的微弱光明,但是失明的黑暗则是纯粹的,干净的黑色。
李毅被带回囚室,他将在那里养好伤,然后遭遇的将是无情的放逐,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死在遥远的异乡,甚至用不了很久,况且在他的肩头还有罪犯的烙印,就像人类天生嫌恶肮脏的毒虫,他几乎不可能得到好心人的救助。
就在他盘算着今后的路该怎么走的时候,忽然,眼前黑色的世界亮起一颗微微发光的白色星辰。
“这是什么?”李毅努力的想瞪大眼睛观察这个白色的发光体,却弄疼了伤口。
它柔弱,形状像一块煮烂的年糕,不停的蠕动着,还伸出两只短粗的触角探索着这个世界,这简直是一个小生灵!
他愣住了,没过多久,他又在上方的岩壁上看见一只,这只看起来更加强壮,体积也更大,通体的白光已微微发蓝,形状像一只多足虫。
“我不是失去眼睛了吗?为什么能看见它们?”李毅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脸上裹着的厚厚绷带,“这些生命体,难道就是传闻中的灵?还是我眼花了?”
他试图与它们沟通,传闻探索者就是通过和“灵”沟通获取认可,从而缔结契约。
在前路一片黑暗的时候,李毅竟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能够与灵沟通,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是悲,难道探索者只有在双目失明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灵的存在?
命运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般捉弄人,李毅渐渐的感受到那只幼生灵的情绪,是一种微弱的,模糊的呓语,似乎还没有高度智慧,相当于一二岁的婴儿,而那只大一点的灵则对他不理不睬,自顾自的游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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