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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中毒

夜里，沈在歌和谢允川住在同一个军帐。

沈在歌的老鼠把谢允川恶心得吐了大半宿，他在帐外扶着一棵树吐到二更。

谢允川从小在侯府长大，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玉露琼浆，几乎没碰过腌臜东西，这兜老鼠都是他怀恨在心，让小厮帮他捉的。长这么大，他何曾吃过这等腌臜之物？

再一想这老鼠是自己亲手扔到帐篷里，这才给了沈在歌可乘之机。谢允川自己把自己恶心坏了。

直到胃里吐得连滴水都没有，他才扶着孱弱的小树苗起身。进到帐内，见沈在歌睡得好好的。青丝覆枕，呼吸平静，竟没发现屋里少了个人！

他把窗户全打开，让晚风吹进来。夏风拂面，心里那种恶心感好歹压了下去。

屋里就一张榻，沈在歌当仁不让拥被正睡，他懒得翻被子打地铺，干脆打坐直到天亮。

沈在歌睡醒之后，就见他盘腿坐在床边，一副高僧入定的模样。

沈在歌睡眼惺忪：“你有病啊，晚上不睡觉，练什么坐化升仙？”

谢允川抻了抻腿，顿时龇牙咧嘴。妈的，盘了一夜，麻了。

一行人早起在主帐商讨剿匪事宜。

先锋哨兵昨日连夜进山去探敌情，他们登至半山腰，便见山腰处有一个大湖，湖面白雾笼罩，无舟可渡。而岩血山匪寨就在湖对面。

这座湖是道天然屏障，将匪寨安然无虞地护在群山环抱中。

欲剿匪，必先渡河，而匪寨在湖畔扎有登高台，不等这边扎筏，那头就能发现大军踪迹。

打草惊了蛇，这匪就不好剿了。

沈在歌决定先去匪寨打探情形，让诸人在营中等她归来。谢允川哪甘心被她抢了风头，又跟她杠上。最后没办法，由他了。

沈在歌居然也没异议，任由他骑马跟着。

到哨兵说的那个湖，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距离。

匪寨选址颇讲究，三面环山，正对着一片湖泊，匪寨的房子三三两两坐落在山崖边，鳞次栉比排列得整整齐齐。山门前建了座大竹楼，竹楼上十二个时辰都有哨兵防守。

谢允川和沈在歌绕过暗哨，在湖前的乱世杂草堆里埋伏着。

“岩血山匪寨在此盘踞三年，一直十分神秘，必须潜进去才知道具体情况。”沈在歌偏过头问谢怀琛：“你会水吗？”

谢允川冷哼：“小爷会水的时候你爹还不认识你娘。”

沈在歌白了他一眼，从腰间摸出粒药丸给他：“含着。”

“这是什么？”

“叫你含着就含着，少废话。”

谢允川简直气乐了，把药丸丢嘴里，一嚼，还挺甜。

沈在歌束起头发，和他对视了一眼，一头扎进湖中。

然而一入水，游了方不过一丈许，谢允川心中就是一惊——水里好像有毒。

皮肤有种轻微的灼热感，针尖般密密麻麻扎到肌肤上，痛得厉害。不仅如此，他视线也模糊起来。他侧脸看沈在歌，她却一脸平和，屁事没有。他只能咬牙坚持，很小心地向前游。

约摸两刻钟过去，谢允川有种大为不妙的感觉，他不仅皮肤灼痛视线模糊，而且胸闷气短，眼前一阵阵冒黑气，再难支撑下去。

偏过头再看沈在歌，她就跟没事人一样，正准备加速前进。

谢允川其心甚悲——小爷打不过她，咬不过她，凫水也比不过她！

认清这令人羞愧的事实，谢允川眼前金花直冒，手舞足蹈抓了两把，就四肢瘫软，直往水底坠去。

坠落之前，他抓着一把海藻，拼命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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