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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突然而至的钟声响彻整座京城，在颂歌堂内正认真的清扫的立小梨被震得两耳嗡嗡。她双手捂住耳朵，声嘶力竭问旁人：“为什么突然到处都在敲钟啊！今天是什么节日？国庆吗？”

锦天歌坐在门口的小台上，瞥了一眼立小梨皱起来的小脸，心里觉得好笑。钟声散去，余声经久不散，直到天地恢复安静之后，才淡淡答道：“这是战争胜利的庆功钟。”

只有打了大胜仗才会在京城到处响彻这样宏伟的钟声，让所有人跟着一起庆贺。

季少琛的南蛮初战大获全胜。

据说皇伯父原本病的只能躺在床上喝补药，听说这件事后激动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连下了三道圣旨，第一道晋封季少琛正三品御门参将，第二道在午门举行献俘仪式，第三道晚上大摆宴席祝贺战争的胜利。

道道都是为了褒奖季少琛而下。

而庆功宴，贤王和她都被请了过去。

临去前，贤王还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这被家族驱逐的小子，倒有几分能耐。”

锦天歌虽为季少琛高兴，但想到前世他战死与南蛮的模样，一时之间却又悲喜交加。一个人被附上一些能力的同时，他同样也会承受一些痛苦。

橘岁从门外跑进来，低声伏在锦天歌下面禀报：“郡主，二姑娘去了万来钱庄。”

锦天歌心猛地咯噔一下，眼神凶的仿佛要把橘岁活吃了一般：“一个人？”

“是的，没有带随从。”

锦天歌挥手让橘岁下去，心沉的犹如灌水一般晃荡难受，她果然说谎了。无凭无据的去质问她，天莺也不会承认的。锦天歌转了转眼睛，心中有了主意。

话说锦天莺寻到这城郊的外来钱庄，一路上都战战兢兢，手中握着那块瞧上去并不怎么值钱的木牌。牌上刻着一朵芙蓉花枝，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了旁的标注。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的出现在这里，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每抚摸着上面的图案，便能回忆起那夜他藏在她的被褥之中，炽热的呼吸灼烫着她的脖颈，那丝丝缕缕的呼吸萦绕在她的心头，经久不散。

踏足钱庄之内，锦天莺将木牌递给了一个前台巡查的小哥，那小哥接过木牌后前呼后应的将她迎到了一个隔间。锦天莺发觉这个小隔间内除了她方才进来的那扇门之外，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纸帘门，那个纸帘门后面似乎坐着一个人。

“是……谁？”天莺将木牌捧在心口，颤颤问道。

“你找我何事？”门外的人声音悠悠传来，比那夜的声音要沙哑许多。

锦天莺心猛跳一下，回道：“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伤势怎么样了？”

门内突然寂静一片，安静到让她以为那人离去了，于是她站起身来，朝纸门走了一步挨在旁边，想透过纸门瞧见里面的事物。手扶在上面的瞬间，那人开口道：“无碍了。”

“那、那便好。”

锦天莺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头惶惶不安，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可知这木牌有何用处？若你有天大的要求在下都会满足，你竟只是来问伤势如何？”寂静片刻后，门内的人问着：“除此之外，你便没有旁的事吗？”

“没、没……有的！我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你若得知并非好事。”他在门内说着，声音越发低沉，随后轻咳了两声。

“你是不是得了风寒？我会做百川咯梨糖，可以化痰止咳。要不，我、我明日给你送来？”

“不用。”那人声音断然拒绝，语调微抬更显得哑涩：“你一堂堂亲王之女，为何会做这等下人的活计？”

“我姨娘以前是药膳局的，过世之前教过我一些。”锦天莺有些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有了些哽咽。

似乎听到了呜咽之声，门内那人沉思片刻后声音传来：“明晚午时一刻，我会在贤王府后面的槐树林等你。”

“真、真的吗？”锦天莺眼泪缩了回去，又有些担忧：“我贤王府自你上次来之后，就加强戒备了，会很危险的。”

“无妨。”门内那人轻笑道：“明日宫中会设宴邀请了你父王，你父王必定会带着你长姐一同前去。府邸戒备会松懈，不会有事。”

“好……”

锦天莺走出去后，内心是很雀跃的。

她在府邸里战战兢兢了前半晌，只有长姐和姨娘留下的嬷嬷能说上几句话，可也不是能交心的人。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倾诉，却不敢告诉任何人。自那夜他的那句：“庶出出人头地者也恒河沙数。”似黑夜中唯一亮起的一盏明灯，让她漫漫无长的人生多了一些盼头。

禾宫夜宴百歌唱，亭台流水榭水台。

紫金城内到处歌舞升平，锦天歌坐在亲王家眷席上，品着美酒佳肴，听着外面大臣对皇伯父的歌功颂德。一双眼却在席间寻找季少琛的踪迹，最后竟在皇伯父左手下三位瞧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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