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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室内再次笼罩黑雾, 仅余头顶一寸小小的天窗渗进来一缕淡光。
锦天歌抱着自己, 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温度渐渐降低, 饥肠辘辘饿的她眼冒金星。心中愤愤气急, 这姓季的怎么还不来？
眼看着头顶天窗自白又要变黑, 她实在没顶住捧起脚边那个木碗，捏着一块发臭的青菜嚼都没嚼便咽下。刚吞下后又干呕两下，差点又吐了出来。这样吃下去星点东西后, 她不免又觉口干舌燥，到处寻不到水源, 便只能舔着发干的唇瓣苦苦等待。
漫长的等待，等到了头顶的天色来回变了三回，锦天歌吃净了最后一颗苦菜, 耳边也听不见任何的声响只有无尽的黑暗。
她想，人生果真的如此短暂。
若再死一次，是否还能重活一回？
混混沌沌之中，她似又见到了季少琛，身着褴褛血迹斑斓, 满目仓皇鬓发凌乱。而她躺在他没有温度的怀中，焦急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拉开眼缝, 不知是否在梦中。
“你终于来了。”她说, 随后便坠入了无尽的昏睡之中。
朝歌郡主失踪的五天内，京城上下乱作一团。那护国将军将方圆百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日没夜不曾休息，敖红了一双眼, 也杀了不少人似疯魔一般。那日劫走朝歌郡主余剩的黑衣人被他关了起来，每天都在鞭挞施刑，想尽办法也没从他们口中挖出任何东西来。
三皇子锦钰的娶妾也黄了，准侧妃锦天莺当日将霞冠一扔，散着一头墨发非要寻到长姐才愿踏足皇子府，一时之间所有人心惶惶。
直到第五日大漠公主莎莉娜寻到那大将军，将自己脱得精光立在他面前道：“成为莎莉娜的男人，便告诉你那小郡主的下落。你没有理由拒绝，若再晚你寻到的，只能是那个小郡主的尸首。”
锦天歌醒来后听说这件事后，不气不恼看着母妃在自己面前哭闹非要退婚，哭够了便狠狠地将天莺骂了一顿，当娘的自然将这所有的过错归到了旁人的身上。贤王妃认为，原该被捆走的是那小蹄子，自己女儿是代为受过而已。
见到王妃如此□□的偏心，贤王黑着脸说了句公道话：“当时情况紧迫，是朝歌自个儿扑了过去。再说了，如今人家是侧妃主子，容不得你再污言秽语。”
“是了，人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不再是贤王府的庶女。妾身便说也说不得了，可怜我的歌儿如今沦为京城的笑柄蜚语，比不上王爷会见风使舵。”
本对锦天歌万分心疼的贤王听到后，气的面如锅底甩袖而去。
贤王刚走，贤王妃便气的将金丝袖口拧了个七七八八，眼泪咕噜咕噜的掉：“我可怜的儿啊，母妃护了你十五年你却对那个下等庶女诸多信任，如今你的名声被她累的……哎呦呦，母妃真恨不得当初就把她掐死了去。”
锦天歌掏出帕子给母妃好好擦了擦，柔声劝道：“不过是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瞎胡说，女儿这不是完璧归赵了么？”
“可人言可畏……”
“母妃如此睿智，瞧不出那季将军对女儿的心思吗？他也是个通透的人，并不会在乎那些个脏言。”
贤王妃拉着锦天歌的手扁扁嘴：“他到是对你一片痴情，你失踪这些日子他比你父王还着急。只是那大漠的公主……”
“男子婚前有几个侍寝的并非大事，儿臣并不放在心上。”
贤王妃哑舌：“自小你便颇有主见，眼底揉不得沙子，自己钟爱的绝不让他人染指。如今你未婚夫婿婚前与她人同眠，你当真如此豁达？”
锦天歌生怕母妃担心，头点如捣蒜：“儿臣当真不计较。”
“也罢，你如此贤德真真是那季小子的服气了。”
“母妃言传身教，儿臣也是跟母妃学得的。”锦天歌声音柔柔，贴着母妃的怀里娇软甜腻：“天莺和儿臣都是父王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母妃千万别在父王面前说天莺的不是了，儿臣并非向着天莺，只是怕母妃伤了多年的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原本神色稍静的贤王妃眼底又带了些火气。“他可没时间顾得上母妃于他的夫妻情分，如今他正一门心思都在那妙姨娘小蹄子身上呢。”
“妙姨娘？”锦天歌浑身抖了个机灵，贝齿微颤咬到小舌，让她满嘴麻了半天。“父王……纳了个姨娘？”
“对啊，就是先前伺候你后来被你赶去下人房的那个妙绣。”
“……什么时候的事情？”
“也就是圣上下旨给你与天莺赐婚的那日，你父王高兴多喝了两杯，那小蹄子便爬上了塌。”贤王妃恨的牙根痒痒，那妙绣水葱一样的年纪，哪里是她一个年过四十的女子能比得上的。这些日子每每在贤王妃这里不痛快，便去妙姨娘哪里。
锦天歌脸色冷的都快拧出墨来：“父王难道不知那妙绣是皇后伯娘的人么？”
“他怎能不知，只是皇后倒台。你父王觉得女子出嫁从夫，日后定以贤王府为重不会再听皇后的指差。呵，还不是被吹了枕边风的缘故。”
这可麻烦了。
先前父王也并非没有姨娘，但那些姨娘都没有母妃德高望重，父王宠了些年都打发去了别院。可姨娘说到底也属于半个主子，不再是先前寄锦天歌这个主夫人之下的姨娘，可以任锦天歌揉捏。
现如今做了父王的姨娘，对锦天歌而言便是庶母。她若是再向从前那般打骂，便算得上是以下犯上。
再者她即将出嫁，母妃这些年越发情绪不稳，焉知不会吃妙绣些个闲气。
锦天歌不得不跟母妃通个气，这妙绣并非善茬，还请母妃多多看管。前世妙绣便有意gou搭贤王，被母妃看出塞给了自己做陪嫁丫鬟。今生估摸着是看锦天歌这个门不好开，便动起了贤王的心思。
说到陪嫁丫鬟，锦天歌私底跟小梨说属意让她留在贤王府伺候天佑。
谁知小梨直接拒绝，苦着脸振振有词：“郡主，我不想留在贤王府。”
“为何？”
“我想跟着郡主，郡主能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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