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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禁止基因变异人与自然人结合孕育后代的规定,但这个禁忌的实际执行并没有多么严格,也没有专门的监管人员。
对于性格平稳、头脑出众的基因变异人来讲,他们自知自己的来历,也能清醒地认识到基因的恶性变异对整个人类族群的冲击。很多基因变异人会主动要求限制自己的生育能力,在像普通人一样享受爱情的同时,也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人工智能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人口老龄化带来的隐患,也让孕育后代这件事脱去了义务和责任的枷锁,变成了更加自主自由的个人选择。
基因变异人的伴侣往往知晓爱人的身份在他们生活的固定阶层里,基因变异人的身份也很难隐瞒愿意的自会留下,不愿意的也会获得一定的补偿后好聚好散。
不孕育后代,其实也是基因变异人身为人类的一种天性善良。他们不想把痛苦带给自己的子女。
“我出生的时候,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祖母说从未见过母亲有那么激动的时候。”是岁叹气。
年年轻轻地用树枝拨弄着面前的小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本来打算直接凭空搓个火堆出来,是岁提议不要太张扬,两人在原地拔了些杂草,勉强让这团火焰看起来科学了一点。
只听了个开头,年年心里就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问题。父母两人的身世地位如此悬殊,他们当初是怎么相遇并相爱的?父亲为何会愿意留下子嗣,还是先后一儿一女?整个过程就没人干涉过吗?等等等等。
“这么说起来,我是比较不正常的那个喽?”年年故作轻松地提出了自己更为关心的问题。
“是。”是岁点头,又摇头,“也不是。”
“嗯?”年年不解。
“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一切正常,说话啊走路啊也学得很快,父亲还很有兴致地对你进行双语教育,你学得也很快,比我聪明多了。”
是岁揉了揉年年的头发,顺手捏了一把她的脸。妹妹小的时候脸圆圆的,轻轻一捏就是个红印子,他那时也是个六岁的小孩,父母越不让他捏,他就越想偷偷捏一把。后来妹妹就病倒了,也瘦成了皮包骨头,他每次碰到她的皮肤都觉得会不小心戳破,自此就再也没有与妹妹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年年嗔怒地一瞪眼,被捏红的半边脸被火光映得愈加鲜艳,像是熟透的苹果。
“变故发生在你三岁的时候。”是岁收回手,一句话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俗话讲,三岁看老。但在某些时候,这四个字也会犹如一语成谶,也如同难以瞑目的喟然长叹。
“然后我就被别人带走了吗?”年年犹豫了一下,主动跳过此中细节。
“你13岁的时候,父亲说找到了治愈你的方法,就把你带走了,应该是带到了h国。”是岁回道。他其实并没有打算跳过这中间的十年,只不过这十年有喜有忧,他一时拿不准要从哪里讲起而已。
“然后呢?”年年追问。她的直觉告诉她,在h国的这段时间就是直接促成她这个存在的关键。
“不清楚。”是岁摇头,“父亲和你一去不回,两年后我和母亲收到了你的骨灰,父亲那里.......会定时打一笔钱来,人却是再也没有出现。”
“这个......”年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骨灰?原来我都已经被烧成灰了吗?
“我和母亲都猜测父亲是把你送回了基因工程实验室,现在看来,”是岁顿了顿,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年年,“似乎是......”
“做出了一个替代品。”年年歪着脑袋,有些天真地接话。
这一小团跳跃的火焰边再次沉默。两人盯着火焰出神,好像同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年年摸出苏泽为她所做的画卷,边展边卷,露出了最后的一幅画,递给是岁:“这是我对过去唯一的记忆。”
除此之外,不管是绵绵那短暂又煎熬的一生,还是陪伴她的父母亲人,都没有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丝毫鲜活的痕迹。她并不觉得这种成品会是有人想要的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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