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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一起吃糖
草丛里的蟋蟀声聒噪地鼓动耳膜,江衔蝉眯起眼笑了笑,恰到好处地做出一个坦荡且无知的表情。
“我能问什么?”她歪头点着唇角思忖,“你难道……不是用了治疗系的符咒吗?”
她没看出来这不可思议的自愈速度有任何诡异之处。
也对,毕竟她真的什么都不会。
亲身确认过这点的景箫放下手。
“你这样躺在地上冷不冷?累不累?”她热切地凑过来,推推他的肩询问:“要不要枕我的腿休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联想到某些的景箫往旁边瞄了一眼,她朝自己眯起眼坦荡地笑开,长眉联娟,弯弯地像两枚新月。
他便想起她骑在马上还掏出小镜子,给自己涂脂描眉,拾掇得赏心悦目给江寻鹤看,找一两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跟他搭讪,但不解风情的江寻鹤每回只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的问题,至于她为了自己特意换上的新妆就针对性地忽视了。
浪费精力,对牛弹琴,隔岸观火的景箫每次都能看一出好戏。
“忽视一回叫偶然,两回叫眼瞎,三回就是真的不上心。”他怡然自得地在她受挫后,给她伤口撒盐:“我说你啊,快长一点自知之明吧。”
“我打扮又不是为了给谁看。”她窘迫地瞪了自己一眼:“你不看可以不要看,但不要剥夺我孤芳自赏的自由!”
其实有一说一,比起她以前浓妆艳抹的审美,如今这样只是三天两头地纠结发带的颜色,就像是一株出水芙蓉,显出几分邻家女孩的俏丽来。
他有些烦躁,把头埋在臂间:“别烦我。”
“你们怎么走这么远,为何没有在客栈?”江寻鹤的身影从树丛后显现,白衣上沾了些血迹,唇线抿得笔直。
“哥哥,你来了。”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大佬,江衔蝉有些欣喜地看过去,解释道:“是这样的,有个怪女人在唱歌,我们在二楼听得很清楚,所以就追来了……”
怪女人?唱歌?为何他没听见?
江寻鹤半信半疑,紧跟而来的沐青鸢却愣了一下。
那阵歌声飘忽不定,若有似无,她将灵识开到极致,也只能捕捉到一两个音节。因那时眼下妖物太过棘手,加之对于声音来源不是很确定,沐青鸢便没将此事跟江寻鹤提起,为的便是不想让他分心。
可,江衔蝉为何也能听见,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跟我来一下。”江寻鹤朝衔蝉招了招手:“我有话对你说。”
这语气怪熟悉的,长辈每回要开展思想教育就是这样。
江衔蝉迷茫地跟着他到了一丛小树林,摸摸被风吹得冰冰冷的脸蛋,下手为强先行道歉:“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
江寻鹤开门见山:“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奇怪。”
卧槽,难道是因为自己演技太烂,被发现换芯子了吗?
“你是不是装着心事,又不好意思和我们说?”
糟糕,果然是被发现了,有这么明显吗?
“这回也是为了别人才答应和我们出来的吧?”江寻鹤温声道:“很少看到你这般全神贯注地对待一件事。”
“……”衔蝉露出一个懵逼的表情。
什么叫……为了别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错误地认为你家这个作天作地自私自利的老妹儿会有舍己为人这样的高尚觉悟?
江寻鹤见她还在装傻,叹了口气,掏出了杀招。
看着画面中差点走光的人,江衔蝉沉默了。
“我会替你瞒着,不会告诉父亲的。”江寻鹤把手搭在她肩膀,轻轻拍了拍,意味深长道:“父亲让我别太照顾你,原本我还很发愁,现在看来我不在身边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小妹,你长大了。”
江衔蝉死鱼眼。
……不,哥哥,你绝对误会了什么。
“但是,”温柔的神情忽地一收,江寻鹤一本正经道:“君子发乎情,止乎礼,亲密也是有界限的。今次的事只能发生一次,千万,不能再有下回了。”
衔蝉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好了,那我们回去吧。”
江衔蝉呆立许久,忽然发现,江寻鹤他,刚刚朝自己笑了。
一直是面瘫的哥哥笑了,笑成眯眯眼那种。
明月逐人归。
四人回去时,原本应是男女搭配的组合,现下变成了江衔蝉与沐青鸢、以及江寻鹤与景箫的纯种组合。
“沐师姐辛苦了。”无语了大半段路,衔蝉实在没话讲,又怕气氛太僵硬,想了想大方地递上一粒稀有丹药,殊不知这在对方眼里,和随手撒钱一样的土豪行为没有两样。
沐青鸢没有接,垂着纤长浓密的睫羽,低声絮语:“小师妹,你一个人跑这么远,可他为了尽快找到你,差点受了重伤……”
她声音很快被风吹远,衔蝉半个字都没听到。
冷静自持的女主与书中一样,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更不会多说半句无聊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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