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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杜父被江易锴气得面色铁青, 差点当场发作, 最后还是拍卖行的负责人担心事情可能会超出预想状态,连忙赶过去为两人协调。
过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都是人精,虽然江易锴和杜父的矛盾没有闹出动静, 但杜父那难看至极的脸色足以证明早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是真的,江家长子和杜家千金的这桩婚姻即将或者已经破裂, 姻亲关系不复存在。
有人端着酒杯过来,试探着打听消息, 却被江易锴冷冰冰地打发回去。
也有些年纪稍长的长辈,稍微知道些江家的私密事,过来闲聊没几句转到方才的一幕,劝诫杜父毕竟是长辈, 他一个小辈着实不该和长辈无礼。
江易锴颇不以为然,正想随心所欲怼几句, 被温眠在身后锤了一下,瞬间闭上嘴, 当作耳边风刮过。
那位长辈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暗自摇摇头, 在心里念了句孺子不可教。
江家从江易锴的曾祖父一辈扎根在彬城, 几代发展传承下来, 已有深厚的底蕴和历史,而且势头越来越足,这不是处于落日事态的杜家所能匹敌的。
这也是江易锴在面对杜家掌权人时,还能肆无忌惮凭心意做事的原因所在。
待人走后, 江易锴还有些不满温眠没让说出大实话,“干嘛呢你?你这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把人得罪光,你就能当老大了?”温眠淡淡地环视全场,拍卖会马上开始,已经有人往隔壁厅走去。
她挽住江易锴的手,低声嘱咐道:“把该拍的东西拍了,拍完我们早点回家。”省得再碰上杜心宁一家闹出意外事故。
江易锴喜欢听她说回家,一时没计较早先的不快。
与江家有故的一位长辈过几天八十寿诞,老爷子退休后就爱收藏些名贵的字画,最近他迷上当代画家周庸的画作,家里小辈帮他收了好几副真迹。
江易锴听说今天这一场拍卖会会有周庸画家早年的一副画作拍卖,得了家里老爷子的赞助,马不停蹄地过来拍画。
江易锴先前在杜父那里找回的场子,在拍画的过程起了作用。
全场都知道江家二少看上那幅画,价格到达一定高度后,没多少人敢和他竞价,然而只有杜父还在抬价。
江易锴每拍一次,杜父就高出十万的价格继续拍,一来一回不下十次。
宴会厅内窸窸窣窣,议论纷纷,江家和杜家的事从一人嘴里出来,转而又经过另一个人的嘴,一个新的故事又流传出来。
杜父大约是抬价抬得累了些,等到江易锴再一次拍,他没再抬杠,最后江易锴以高出预算三百万的价格拍得了周庸的这副真迹。
拍卖价格高出画本身的价值,不过拿来送人的也无所谓亏不亏,江易锴心中不是很在意,脸色淡淡地翻着手里的名册。
周围的人暗自猜测这江家小少爷会如何报复回来。
温眠看了看他的神色,压低声音问他:“还看吗?”
“看啊,他既然让我多付了几百万,我也得给他个面子抬抬价格,让他花的物有所值。”
说着他指了指名册上一款圆形钻石,随口问道,“好看吗?”
温眠凑过去看了眼,克拉的圆形钻石,不管从颜色还是净度或是切工上,都处在顶级的标准,当然拍卖底价七位数起,对于在场的买家来说贵不贵,说便宜那也不便宜。
她点头评价道:“还行吧。”
江易锴嗯了声,随意地举了举手,帮杜父抬了次价格。
杜父气得狠狠地瞪他一眼,立马叫了高出一大截的价格,拍得那个拍品。
江易锴也不在意,他说说抬价,不过最多抬个三次气气那位老爷子,谁让他不讲理地在他面前乱说话。
然而,两家的梁子还是在这场拍卖会上彻底结下。
开车回去的时候,江易锴接到家里的电话,老爷子一大把年轻,声音却大如洪钟,把他臭骂了一顿。
江易锴把音量稍稍降低了些,然后轻飘飘地说:“要不是您和我爸都不过去,我至于和那家人杠上吗?他做长辈的好意思欺负我一个小辈?平白让我多付了三百万,我们江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老爷子在那头吹胡子瞪眼。
江易锴善解人意地服了软,“您别发脾气,不值得。那多出来的三百万我自掏腰包,绝不向您报销。成吗?”
“听说你花了九百万拍了颗钻石?打算送给温家那丫头?”
江易锴看了眼在副驾驶坐着的温眠,不太自然地咳了咳,“这是我自己掏的钱。您能别打听得这么清楚吗?给我留点隐私。”
老爷子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片刻后重新开口:“等你哥的事情处理完了,趁着你爸妈都在,你带她过来吃个饭。”
“再说吧。”江易锴懒懒地说,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听得老爷子脾气又上来。
“再说个屁,你们爱来不来。”老爷子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易锴摸了摸鼻子,最近老爷子的脾气越来越火爆了,而且接近无差别攻击。
——
叶文父母回国那天,温眠陪叶文过去接机。
车上,叶文无意间说起拍卖会上江易锴一掷千金的事。拍卖会结束,里面发生的事被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私底下传得沸沸扬扬。
事情传到现在成了江易锴的大嫂杜心宁得罪过温眠,江为了温大小姐怒发冲冠,不顾两家颜面,一掷千金花了九百万狠狠打了他大嫂和大嫂父亲的脸。
温眠在流传的故事中俨然成了红颜祸水的典型代表人物。
叶文当时在聚会听一位女性朋友说起这个谣言,忍不住笑出了声,花九百万买颗钻石给温眠确实像江易锴的作风,但这打脸理由未免夸张了些,这是把杜心宁和她爸当成是挨打的工具人吗?
“那颗九百万的钻石呢?什么时候借我瞻仰瞻仰。”
要不是在开车,叶文肯定搓搓手,像是迎接奇珍异宝一样作捧状。她只伸出一只手伸到温眠温
眠。
温眠伸手拍掉了眼前的手,没好气地说:“不是买给我的,我只比你多看了一眼,还是在拍卖会上隔得老远瞧见。”
叶文不相信她,轻嗤了声说:“我们之间谦虚啥?他不买给你难道买给他妈?倒是也有这个可能性。”
温眠被她这自说自话的本事气笑了:“买给谁也不是买给我的,你别往我心窝上戳。”
“哟,在意上了啊?”叶文挑了挑眉,特意转过头仔细地瞧着她,她以前可从没听温眠说过任何在意江易锴的话。
看来吵过一次架后,这两人的感情比以前好了不少。
温眠哼了声,却没否认她的话,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叶文说的没错,江易锴就算要送别的女人,那也只可能送给他妈。这样一想,她那点小小的不适瞬间烟消云散。
车子驶入机场大道,温眠想起纪靳求婚那事,试探性地问叶文:“你明天生日真要陪你爸妈啊?纪靳难道没说什么?”
叶文一脸无所谓,跟着车载音响的节奏敲着方向盘,随口一说:“他要和我说什么啊?我爸妈那边下了死令,必须把明天留给他们,否则断绝关系,你说我能说不吗?”
温眠灵机一动,十分警惕地问:“他们想做什么?不会是想给你安排相亲宴席吧?”
“bingo!”叶文打了个响指,“听说是哥大毕业的高材生,学的什么物理,我高中三年物理班上倒数,我爸妈还给我整个研究物理的高材生,让我死吧。”
温眠有些一言难尽:“他们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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