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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盛府。
盛初寒看着书桌上堆砌如山的折子, 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如今虽是四皇子监国, 但实则其本身并没有治国之能, 一遇到棘手的事就容易慌了阵脚,许多朝事拿捏不准就会送到他这里来,短短几日便堆积了这么多。
当然,若非四皇子金玉其外, 他也不会选择扶持他。
这些折子盛初寒当然不会真的细看,颇为紧要的便给个中庸的意见,无关紧要的更是直接抛在一旁。
总之如何能让这大梁国从根源开始腐败,他便如何做。
越早完成任务,他就可以越早地将权利掌控在自己手上,得了这天下,再也无人能够将他踩在脚下。
正批得枯燥之际, 屋外阿木推门而进。
阿木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长着一副纯正的北蛮面孔, 眉骨高深,鼻梁直挺, 皮肤黝黑,强壮结实。
来大梁后,为了防止别人起疑,阿木一直戴着面具, 大多时候都呆在暗室里面,只有出现一些必须要他去做的事时,盛初寒才会召他过来。
“东西拿到了吗?”盛初寒放下手中的紫毫笔, 抬眼看着面前沉默寡言的人。
阿木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信来,呈递了过去。
盛初寒打开信封时,手顿了一下,想到什么,问道:“那人身上可还有其它东西?”
阿木又呈上去一个玉佩。
盛初寒拿在手中看了看,是个信物,又问:“人是怎么处理的?”
阿木终于出声,但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刀锯一般:“杀了。”
盛初寒沉默一瞬,揉了揉眉心,往日冷酷的脸上带上了一些痛苦和挣扎,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暗室里的那个侍女呢,她怎么样?”
闻言,阿木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一丝异样,“她、她一直哭,不吃饭。”
“不吃就强行喂,别让她死了。”
盛初寒捏着信的手猛地收紧,顿了顿,自嘲地勾了勾唇,“她还有大用处。”
“是。”
盛初寒拆开信封,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安好,勿念。
他将信平展在案桌上,细细端详了一番后,又两指捏起,放在烛台上慢慢烧掉,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连同玉佩一起扔到了阿木怀里,吩咐道:“佯装成公主府上的人,派人将东西星夜兼程送到景弘手上。”
阿木郑重点头,领命离去。
四周又归于平静,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席卷上来,莫名想到骆思存,盛初寒眼前一阵恍惚。
前两日那狱卒在他面前将她和景无虞的对话原封不动地还原,明明听得心如刀绞、几欲崩溃,他却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漠北美吗?
以前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景弘管控下的平洲地界,百姓吃得饱、穿得暖,经济发达,民风淳朴——这自然是美的,这是每个北蛮人所梦寐以求的生存环境。
若出了平洲,再往北一些,每到冬季,遍地都是戈壁平原和终年不化的雪山,那些地方不知冻死了多少畜牧牛羊,让多少人不得不迁居南下,为一个土壤、水源适宜的营地争得头破血流。
要想不争不抢就能吃饱肚子,活得像个人,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要保护女人和孩子,就得逼迫自己做草原上永不怕死的勇士。
他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所以才决定舍弃一切,来到大梁,忍辱负重。
在因骆思存而起的这场角逐里,他早已失去了公平竞争的能力。
既如此,过程如何卑鄙无耻一点也不重要,他只在乎结果。
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绝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漠北的统治权是,骆思存,也是。
*
景无虞的会审日期很快到来,李仕录联同盛初寒、刑部尚书共同审理此案,但最终决策之人则是四皇子骆思棱。
乾元帝卧病在床,骆思棱代表他前来参与,但目前还没来,想必是觉得景无虞今日无法翻身,是以不感兴趣,决定晚些再来。
同时楚妍、骆思存等也作为关键证人一同前往。
这样的局面对骆思存和景无虞来说,并不乐观。
所有人入座后,李仕录得了骆思棱的允许,率先发话,命侍卫将景无虞带了上来。
很快,景无虞在侍卫的押送下慢慢进了大堂,他手上戴着镣铐,新换了一身囚衣,但那些伤痕重新渗出的血迹还是染红了新衣。
骆思存坐在一旁,心一瞬就揪了起来。她须得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不会冲上去一剑杀了李仕录。
李仕录清了清嗓子,再次发话:“景世子,你现在是嫌犯,还请先行跪下说话。”
然而景无虞只是看了一眼骆思存的方向,给了她一个要她安心的眼神,随后便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本官叫你跪下!庭下嫌犯,你耳朵聋了吗?”李仕录感觉自己威严受损,立刻再次厉声喝道。
景无虞听到这话,这才将目光定在李仕录身上,他桃花眼微微勾起,里头却透着毫不遮掩的讥讽,“我耳朵要是聋了,那不也是拜李大人所赐吗?”
“你!”李仕录气得拍案而起。
“怎么?恼羞成怒了?”景无虞眼神倏地冷了,添油加醋道,“跟你那不成器的儿子一样废物,只会使些卑鄙手段,搞些下三滥的把戏。要我给你跪,除非我死。”
“狂妄之徒!”李仕录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被他激得理智全无,竟然道:“来人!给本宫先给他打三十大板,降降他的锐气再说!”
骆思存见他居然一上来就要明目张胆地用刑,脸色也不甚好看,正欲开口呵斥,方才一直未说话的盛初寒却忽然道:“李大人,今日会审,理当公正,还没审出个什么来便当堂用刑,传出去怕是要被别人笑掉大牙。”
“不错,”骆思存睨了李仕录一眼,沉声道,“李大人,今日虽然你是主审,可那日到底是谁欲对本宫行不轨之事,本宫恐怕才是最有话语权的吧,事情都还没查清楚,谁给你的胆子用刑?”
刑部尚书闻言,也道:“既如此,还请公主、景世子以及贵妃娘娘分别详细陈述一下当日之事。”
这刑部尚书从来是中立派,只效忠于乾元帝,本来盛初寒并不希望由他来参与进会审中来,但若换做别人,的确也于理不合,难以服众,此时也只有附和道:“洗耳恭听。”
骆思存最先回忆道:“当日宴席,盛府中有一名年纪约十二三岁的丫鬟弄湿了本宫的衣裳,本宫迫不得已才会去盛府的后厢房换衣。而后贴身丫鬟拒霜随同那名丫鬟一起去拿更换的衣裙,谁知一去不返,本宫顿觉不对劲,想要出去瞧瞧,谁知房里忽然被灌入迷药。迷药生效,本宫四肢无力,逃脱不得,再然后,李大人的公子李炳后脚便进来了……”
李炳具体对她做了些什么,骆思存并没详说,顿了一下后,冷着脸继续道:“本宫反抗无果,欲感要遭受折辱,还好景世子赶来了。她救本宫于水火之中,本宫感激都还来不及,谁知李炳眼看自己做的丑事被撞破,蓄意挑衅,想要杀人灭口,景世子同样是迫不得已之下才会出手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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