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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怎么会没有什么不同呢?
她刚刚为玉如君解释的那些,玉如君难道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吗?
只要秦大公子的后院里面有谢小君在的话,玉如君跟着秦大公子,和跟着李四公子,就有很大的不同啊!
毕竟,谢小君可是一个连刚入郡守府的玉如君,都容不下的人……
小月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如君你糊涂了,方才我不是说了,秦大公子和李四公子不一样,他的后院里面,还有一个容不得你的谢小——”
“滚出去!”不等小月把话说完,脚下用上了轻功,飞速越过天井后,站到了玉蔻的宴息室门口的拓跋勰,便冷声喝道。
那声音阴恻恻的,小月听罢,身子都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说到了一半的话儿,也戛然而止。
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她最好还是听从拓跋勰的话,立马退下,可是拓跋勰如此暴怒,如果她退下了,他的怒火,岂不是会全部发在玉如君一人的身上?
考虑到这一点,小月强忍住拔腿就想往外跑的本能,膝盖一弯,猛地跪了下去。
她深深地垂着脑袋。
却并不离开。
主位上面,突然间听见拓跋勰的怒吼的玉蔻,也骇得瞬间僵了身子。
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在慢慢地靠近自己,却莫名地心里很慌然,头死死地垂着,完全不敢抬起去看来人。
可拓跋勰却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主位的矮几前方后,拓跋勰往下微微倾了倾身子,倏地探出右手,一把掐住了玉蔻因为垂着脑袋,而突显了出来的雪白下颌后,手上使了使劲儿,便把玉蔻的脑袋,掰得往上仰了起来——
美人儿今日戴的一副头面,是和她身上的宝蓝色齐胸襦裙相配套的颜色,两鬓蓬松的乌发间,各自簪着一朵小孩巴掌大小的白珍珠芯,由白渐变为蓝色花瓣的、褶皱花瓣小雏菊,小雏菊外侧,几缕银白色流苏垂下,每一缕流苏的底部,都缀着一颗圆巧可爱的浅蓝色宝石。
再往上看,是她戴着的眉心坠。一粒又一粒的白色小珍珠串成的链条,从她如墨的黑发间,蜿蜒盘伸到她那饱满白皙的额头上,从左到右,凝出三条浅蓝色水滴坠下。
最中间那滴被银色链条,从珍珠串上接了下去的浅蓝色水滴,深邃如苍穹,静静地坠在她的眉间,配上她那双眼窝略深,如点漆般的眸子,有种异域美人的风情。
却又比那异域的美人儿,脸庞上的肌肤还要来得白/嫩。
拓跋勰甫一瞧见,竟又被迷得失了神儿。
须臾后,他才醒过神来,脸上的寒意越发冷了三分。他轻嗤:“没有什么不同,是啊,凭着玉蔻淑女这倾国倾城的美貌,想必便是去了秦柏川处,也能迷得他神魂颠倒吧。”
“既然玉蔻淑女如此自信,我拓——李四又何必枉做小人,耽误了玉蔻淑女一展本领?”
“马上开始收拾东西,赶紧滚秦柏川那儿去吧!”
枉做小人,耽误了她一展本领?
什么意思,他没有,同意把她交换给谢世子吗?
玉蔻那颗原以为已经死寂了的心,陡然间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她点得红润润的唇瓣微动,急急地为自己辩解:“不是,我其实不是——”那么想的,只是当时对自己命运无能为力,愤懑之下,强逞口舌之快而已。
“你的苦衷,还是等到了郡守府,再和你觉得与我没有什么不同的秦大公子诉吧。”不等玉蔻解释完,拓跋勰便冷声打断了她。
话毕,拓跋勰像扔不要的东西似的,掐着玉蔻的下颌就往右边一甩。
那股子力道挺大,玉蔻又完全没有防备,始料未及之下,身子立时便是一晃,而后,往左侧歪倒下去。
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撑在地上。
白色的绸布下方,未曾愈合的伤疤猛然受到一股压力,承受不住,崩裂开来。
针刺般的疼。
玉蔻的脑袋连忍住的指令都来不及下,便不自觉地呻/吟出了声儿:“嘶——”
矮几对面,长身玉立着的男人却好似浑然未觉,居高临下地睨了玉蔻一眼后,他一甩玄色衣袖,往后转过身去,便迈着大步离开了。
“如君,你怎么样?手上的伤有没有裂开?”偷偷觑着拓跋勰的身影出了宴息室后,小月赶紧从地上起了身,匆匆奔至玉蔻身旁,跪坐下去后,面色焦急地问她。
玉蔻却全未过耳,只微仰着脑袋,看着拓跋勰的身影一点点,一点点地走远:
好想好想,追出去告诉他,对她来说,他和秦大公子有不同的,很大的不同!后者,只是她仅仅见过了一次面的陌生人而已,可前者,却是她这几日同床共枕,朝夕相对,已经不怎么排斥,和之有肢体/接触了的人啊!
可方才她欲解释时,他的反应已经很明显地告诉她,她的苦衷,他不想听。
她若是再追出去,苦苦哀求他,便真的是摇尾乞怜了吧。
他现在对她已经很是厌恶了,再看见她摇尾乞怜,只怕会越发……
直望得那道颀长的身影一点点地淡出眼帘了,玉蔻也没有聚集出起身追出去的勇气。
她旁边,小月看见她如失了魂儿的人一般,木木呆呆的,心里那叫一个火急火燎啊,在玉蔻的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她:“如君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小月啊!”
“如君……”
直到突然间看见有液体,从玉蔻好看的桃花眼里面涌出,滴落在玉蔻脑袋底下的木地板上后,小月才猛地消了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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