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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倚栏

李言若记得走的那天，南京下着毛毛细雨，顾晋站在她身后，她不敢回头，李言若想顾晋一定是想和她说些什么的，不然也不会偷偷护送她来火车站，火车缓缓的开来，伴随着呜呜呜的声音。李言若多想顾晋在身后叫住她，只要他喊一声，李言若一定会转身朝他奔去，可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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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慢慢的在李言若面前停下，在等车的人都拥挤的上了火车，人都上去了，只剩下李言若和小琳儿了，在小琳儿的搀扶下，李言若缓缓上了火车，在火车门关的瞬间，李言若忍不住的回头，但火车已经缓缓的开动，透过车门的玻璃，李言若看见顾晋站在十米外的地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眼里的泪水模糊了她视线，只见顾晋离她越来越远。

在火车上李言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久到快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纠缠到一起的。

李言若生活在江南烟城，是烟城一位富家小姐，祖业是做运输的“李家运航”。

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去世，父亲思念娘亲便给她取名李言若，父亲为家族生意又常年在外，几月不回家都是常事，算来李言若也是奶娘带大的，玩伴就只有青莲一人，青莲是杜管家女儿，李言若与青莲整日爱往外跑，府里人总说她俩不像姑娘家家。父亲不在家就浑得很，奶娘管不住，管家管家事务忙也没时间管教。她俩最爱的划着小舟，穿梭在河道中，看着街道两旁热闹的茶馆酒楼，一来二去的也与茶馆伙计熟了，伙计也总会偷偷拿些瓜果给两位姑娘，悠哉游哉，好不快活。

春节李顺德回来，带了好些稀奇玩意回来，什么洋人看时间的挂表、能唱曲的留声机如喇叭花，李言若稀罕的不得了。春节烟城很是热闹，家家高挂红灯笼，放荷花灯，街上个个打扮的漂亮，拿出许久不涂的胭脂水粉，很是欢喜。团圆饭是奶娘操办的，该有的样样都有，李家不像是别家主仆分吃，而是在院里摆上一大桌所有人聚在一起吃。

李顺德说着过年祝词，每年来回都是这几句“祝大家来年顺顺心心，也愿李家运航一直丰顺。”

李言若和青莲偷吃完饭就溜出去放天灯，许愿，每年许的愿都是一样的“愿遇良人。许我一世相依相偎。”为此青莲总是嘲笑她，不知羞。

“你许什么愿”李言若问。

青莲看着飞远的天灯道：“许半世安康就好。”Y。Q。Z。W。5。。。。C***O***M#

“也是，像你这般诚心的，老天要是不许你真是天理难安呐！”李言若打趣道。

“阿若，你老打趣我。”俩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在街上跑，少女天真烂漫，惹来路人回头观望，总能红着脸跑回家，到底还是孩子心性。

初一，来府里拜年的人好多，李顺德忙着招呼客人，也没空理这浑女儿。李言若觉着耳根又得清闲，今早烟城里传遍了，烟城来了位军官叫顾晋，说是带兵在江南烟城一带驻守一年。府中的人也都在传，这为顾军官何样英姿，她们说的多了李言若也老想见识下，想着是何等神的人，奈何自己出不了门，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未做完呢，先生倒是不怕就怕父亲晚饭间询问作答，若答不上来父亲那失望的神色，甚是让李言若烦闷。

一晃半月天过去，连门都未出过，倒是青莲前些天儿总是说外边多热闹，顾军官今在何处喝茶，明儿又在哪儿谈事，李顺德今天要出门谈生意，过几天才回回来，这给了李言若浑的时间，又该上街耍去了。

青莲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管家吩咐她去给她祖母送些什么东西，李言若就一人出了门，初春要来了，两岸边嫩柳发了细小的丫枝。微风轻轻吹过扬起嫩柳芽枝，风划过脸颊打了个哆嗦。想去茶馆喝茶看戏，茶馆今人不多，李言若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能正好看道对岸的景色，很是寂美。

许是听的有些许无聊，李言若打了个哈气趴着桌子打瞌睡，睡的久了，茶馆轰动了小许都未被吵醒，一人从身边经过都毫无察觉，还是青莲找来时摇醒的。

“阿若”

李言若揉了揉眼睛，周围人都离场问了声，“睡了多久？”

“伙计说两小时，你不知道刚才听伙计们说，那位顾军官从你边走过，还就坐在你隔桌，喝茶呢！”青莲说。

“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李言若说。

“我来时人都走了！”青莲解释道。

李言若失望的低下了头，想着人就座隔桌，怎么就没见到呢？

付了茶水钱，出茶馆冷气扑面迎来，直哆嗦，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拉着青莲就往家跑，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顾晋来烟城半把月了，烟城没有南京上海繁华，却也是一座安逸的小城，在这里时间过的慢悠悠地，除了处理军务就去茶馆喝喝茶，听听曲，有闲情就带兵去抄下地下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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