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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萁嘴角挂着笑,溪石被冬阳晒得暖烘烘的,天下浮云缕缕,暖风轻送,她的身边躺着她未来的夫郎,连日的焦灼与无趣慢慢都化成了喜悦,浸透了整个心田,再从心田间开出一朵向阳的花。
“江阿兄,我想你了。”她笑着偏过头,自然而然道。
江石静静地看着她,没有错过一分一毫,他心爱的小娘子,笑起来还是这般灿烂。溪石边爬过一只红豆似的小圆虫,他顺势凑过手,小小的一颗红豆晕乎乎地顺着他的指尖爬了上来。于是,他执起她的手,这颗红豆又晕乎乎地爬到了她的手上。
阿萁看着手上殷红的小虫,它没头没脑地,不管不顾地往前爬,也不管自己身在何处,她拿另一根手指去挑,小虫呆了呆,绕过她,又往前爬去。阿萁笑起来,眼中流光一转,问道:“江阿兄,你说,它这般傻,要去哪处?”
江石往后一船,垫着头,笑答道:“许是家中有傻婆娘,等它归家。”
阿萁微眯着眼,将小虫放回溪石上,由它去寻它的傻婆娘,自己倾身扑过去要掐江石,怒喝道:“好啊,骂我是傻婆娘。”
江石大笑:“咦?我几时说是你,我怎不知你成了傻婆娘?”
阿萁脸上一红,心里暗骂:这人占了便宜,还反咬自己一口,收回手,偏身道:“也罢,我这个傻婆娘还是去寻我的小虫子,也不知姓甚名谁住在哪家。”
江石连忙讨饶,作揖道:“我该死,我该死,小二娘原谅则个。”
阿萁将手环胸,头微抬:“哼,岂有这般轻易原谅的道理?须拿好处赔礼来。”
江石叹气:“小娘子好不讲理,这便讹上了我?”
阿萁一点下巴:“只看你这后生郎认还是不认。”
江石慌忙道:“认认,不过……你我拉拉扯扯,我又拿身家赔礼,你我牵扯不清,不如凑成一双可好?”
阿萁摇头:“不好不好,罗敷自有夫。”
江石皱眉:“不知小娘子的夫郎什么名姓?”
阿萁叹道:“不知呢,许是哪个呆头鹅,好似姓江。”
江石笑起来,道:“罢,呆头鹅就呆头鹅,总比没了傻虫婆好。”他行云流水似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小小的梳篦,又轻又快地插在阿萁的发间。
阿萁“咦”了一声,忍不住好奇,从头上取下来,却是一把不过小指长的象牙梳篦,蝶背,饰雕海棠牡丹纹,型似古物,却又光润浆出。
“这?”
江石道:“我收药材时,有户人家,拿它问我换了银钱。”收来时却没这等光泽,他在船上无事,就拿刷子细细刷去尘垢,再拿兽皮细细擦拭,才让这件象牙梳篦重现华光。
“真好看。”阿萁叹息,她虽不知到底何价,只看上面密密的纹饰,便知当时巧匠的用心,牡丹花瓣重重叠叠,其间又藏花蕊,小小的海棠夹在牡丹花间,无一朵重样。“都可以传家了。”
江石见她喜爱,跟着开心,顺嘴道:“传家?是传还是传媳?”
阿萁一时也没深思,反偏拐到别处去,反问道:“传媳之物是不是要成双成对的?”
她这般忧虑,好似碰到难解之题,抿着红唇,蹙着长眉,很是为难与不解,江石不觉大笑出声。阿萁方回过神,暗恼,自己被江石带着胡说八道了这些许不知羞的话语来,狠狠地瞪了江石一眼,瞪后,自己不由也笑出声来。
江石轻道:“萁娘,我除了这把象牙梳篦,还收好些好物,回去我给你细看。”
阿萁吃了一惊:“你不是收药材,怎又收起这些首饰来?”
江石答道:“也是因缘迹会,栖州十家九穷,男懒女勤,田少草肥,水泽之中到处是毒虫、长蛇,还有好些猪婆龙,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草药,防虫止血醒脑,我收了好些药材,价极贱。好些人家不要银钱,反要米粮。后有一户人家,新生了一对儿郎,无有生计,草药也换不多少米粮,拿了一对耳珰,问我换不换得,我看那耳珰有些精巧,顺势也收了下来。不知怎的,私下传开,接二连三有人暗暗寻上门来。”
阿萁立马警觉,皱眉:“怕是这些首饰来历不明?”
江石点头:“栖州除却毒物、更多便是贼匪,我先前也怕是贼脏,怕惹出事来,并不十分愿意。”他顿了顿。轻咳一声,“不过……”
阿萁看他神色古怪,藏藏掩掩的,笑起来:“江阿兄怎也扭捏起来,说一半藏一半的。”
江石笑道:“我怕你心中膈应。我去栖州时,重金请了一个老郎中,他很有些眼光,偶见一件首饰,道:不似本朝之物。我便寻思着,这些首饰,要么是古墓之中流出,要么是前朝流亡的显贵遗落的财宝。”
“原是如此。”阿萁将梳篦对着日头,照了照,昔日繁华尽付流光,也不知它曾插在哪个娇娘发间。她笑起来,重将它在插在自己发间,一扬眉,道,“我哪有这柴些心思,凡是古物,哪件不曾经历了生生死死,有缘落于你我之手,珍之惜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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