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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淡淡一笑,走到树干的另一边,倚着树,闭目一边继续休息着,一边道:“绿水,那个绿水的故乡,是在暮雪千山吗?”
“是啊。”林涟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随即以悠然的语气述说着当年的难处,“当初被迫和红绸一决高下,我没得选择。那颗内丹,我不要也得要。”她说着,感知到丹田之中,七层枝杈的冰引犹如暮雪千山的冰寒。
“若是没有内丹给予的更多力量,恐怕我也撑不到现在。”林涟漪道,“后来正道邪道都不要我,自然只有蛇妖族可以去了。仍旧是没有选择——我发觉我更多是被推着走,而非自己在选择。”
无垠轻轻一笑,道:“终于开始思考一点此生的事了?”
若非在高处,林涟漪定要白他一眼,此刻只温柔一笑,闭上双眼,用蛇妖族的能力感知整片世界。在目光看不到的角落里,一花一草迅速点燃的烛火,一下子明亮得连草沿上的缺口也清晰无比。
“哪里是终于开始?只是此生毕竟是正在亲历的事,平里不忍心谈起,太过触目惊心了。”她微笑,迎着遥远北方的冰雪。
“绿水,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树下,他低沉的声音犹如叹息,对自己前半生的叹息,“被世界推着走,弱者没有选择。”
“嗯。”林涟漪柔声道,“如今你我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你想听听我的过往吗?”他的声音渐渐苦涩,“在来到千羽林以前的经历。”
“你愿说,便听;不愿,也无妨。”她轻声道,蛇尾一晃,体从树枝上斜着飞落下来,同时化蛇尾为双腿,轻飘飘地落在无垠面前。
无垠向她一笑,道:“我愿讲。”
林涟漪浅笑而答:“那我愿听。”
她伸手轻柔地抱住他。
他亦伸手抱紧她。
“我十一岁时,饥荒蔓延了很广,很久……”
江面上空空地浮着厚雾,犹如天倾的冰冷凝成一片。
天细雨,残舟远去。
十一岁的无垠呆呆地立在此岸青翠色的水汽里。空气像黄梅时节晒了两天未干的衣服一样潮湿,隐隐地散发着霉臭之味,从背后、左右萦绕过来,久久不散。
他呼吸之间,只觉连饥肠辘辘的自己,也险险地要长出霉点。
饿。
他记得,在方才将他放下的残舟上,还有一点食物。
他们不要我了,是吗?
“爹娘养不起你,可是也实在不忍心杀了你。”
这是昨,一股子腐木烂菜叶味道的刀锋落在他的脖颈间之时,那个持刀之人撑着面黄肌瘦的哭容,对他说的话。
他悲愤之下只想反抗,然腹里空落落的,哪里来的力气去反抗才吃饱的爹娘?
总算是亲生的孩子,没真的把他杀了。
甚至昨晚,还让他吃饱了。
今清晨,就这般将他送到了彼岸。
对他而言,是此岸。
从此四方独自漂流的岸。
“爹娘将你放在这里,你,有能力就自己养活自己,没有能力,就、就、就想想办法。”
他不敢忘记爹娘恋恋不舍的模样。便是在往后,进入江湖,也时常梦回,每每梦见这般哭容,下一刻,他们就举着散发着腐烂味道的菜刀砍了上来。
于是青穹剑、点染,一齐呼了上去。
既是一刀两断,那我可不可以上去抢了他们的食物?
无垠心中狂卷着这样的念头,然低头一看,只见江水沉沉,如何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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