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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第一次出府之后,拓跋钟就成了檀邀雨的跟屁虫。一天天“师傅、师傅”地叫个不停,也不管邀雨理都懒得理他。
时光总是一晃而逝。十月中旬的时候,拓跋破军不知因何故离开了将军府几日,一直到十一月头一天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这可愁坏了已经过得有恃无恐的拓跋钟。
早在半月前,拓跋钟的热情就开始莫名地高涨起来,几乎是天天带着些小零嘴儿来拍邀雨马屁。拿着他那张婴儿肥的脸硬往前凑。
“师傅,眼看就剩几天了,您可得赶紧准备起来了。”
“师傅,就还剩五天了!您怎么连皮靴子都还没有啊!”
“师傅,听说这次连崔尚书家的子侄也都会来,排场肯定小不了!”
“师傅啊啊我爹回来了这个如何是好啊啊”
邀雨放下手里的书简,不耐烦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甚是不解道,“你是话篓子投胎的吗?恁地吵闹。”
拓跋钟已经顾不上邀雨的讽刺了,一副爽打的茄子样,“不是啊师傅我爹从来不准我冬至出门。总说人多眼杂……万一遇上拍花子……”
“就你?”邀雨鄙视地上下打量拓跋钟,“拍你岂不是要亏死?除了吃,你还有什么在行?”
“我不管。今年您一定得带我出去!我盼了这么些日子,原想着爹回不来,咱们到水河畔租条江船,住上一宿都是使得的。可如今,可如今……不管了!便是翻墙盗洞我也要出去!”
邀雨此时才露出些认真的神色。拓跋钟在她这儿念道这个什么……冬至节,都好几天了,她始终没太上心。
往年冬至,田叔都会特意往地宫里送两碗馄饨。一碗馄饨里总会有一个包了银角子的。
每次邀雨吃到了银角子,田叔就会笑得满脸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道“瞧瞧,瞧瞧,还是咱家女郎有福气!”
这是邀雨在地宫中为数不多的暖意。所以当初拓跋钟死缠烂打地说冬至要出门,邀雨才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如今听他的口气,这事儿怕是还有内情。
邀雨盯着拓跋钟的眼睛,盯得他浑身直发毛。
“师、师傅……你这么瞧我做什么?”拓跋钟有点儿心虚地往后躲了躲。
“你说呢?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我、我这不是想带师傅去见识见识咱们北魏的冬至节嘛!”
邀雨懒得费口舌了,抄起离手边最近的竹篦,作势就要打。吓得拓跋钟赶紧求饶。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拓跋钟已经明白了。他这位师傅对旁人可能还会“以理服人”,对他从来就只有“屈打成招”!
不管在哪,她手边有什么就拿什么抽他。关键是师傅抓把草叶子都能把他抽得极疼!
“别别别。您别打,那竹篦让您用,就跟刀子没两样了。我说、我说。”
拓跋钟又吭哧了半天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我娘……,是在冬至这几天被歹人袭击……”
后面的话拓跋钟没说下去,邀雨也知道了。
将军府没有女主人。拓跋钟则是拓跋破军唯一的孩子。据说拓跋破军的发妻是被歹人偷袭,不幸殒命。
原来是在冬至这几日……难怪拓跋破军把自己儿子关得像小鸡雏一样,完全不像武将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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