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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章

整整一个时辰后终于分出胜负，虞书华最后一颗黑子落下，她松了一口气。

这一盘棋好像是她提前走完了这一世，无路可进亦无法后退，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对手，她只有顶着风冒着雨前进。

闫大夫笑开，抬手捋几下胡子：“姑娘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闫某佩服。”

虞书华起身恭敬地行礼，一副钦佩做派，笑着道：“您说笑了。”

“既然道理都懂，姑娘何必还来拜访闫某？”闫大夫将棋子一颗一颗悉数收起。

虞书华扬手从红袖接来碎玉，轻声道：“小女今日前来，是想请教先生，您看……这些碎玉其中为何会有香气碎末，这香味儿，又是何物？”

放下指尖的棋子，闫大夫撩起袖口将帕子拿过来，举起一枚碎玉扬手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放在鼻尖处轻嗅，只用一瞬，他便反应过来，微乎其微的皱皱眉头。

“这东西，姑娘从何处得来？”

虞书华急忙坐下，凑近身子道：“这是我家中之物，无意间打碎才发现，这其中……”

她没有继续说，但闫大夫从她的视线中似乎看出她猜到了这东西是什么。

将碎玉重新放回，垂眸盯着棋盘，轻声道：“玉上刻有云纹，又在刻纹途中以精巧技艺将内里打空，存入此末，若非今日打碎，只怕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晓玉镯间竟也会被人动手脚。”

“那这东西？”虞书华皱眉，心中某个念头愈发深刻，手指也不受控制的缩起。

闫大夫叹息：“多少难保的胎儿是被这脏东西害死的，在其中加以别的香料，恐怕不通医理的人根本难以察觉。再者，长年佩戴此物，若是未生育过的闺阁女子，也对身子影响颇大。”

虞书华瞳孔微缩，她抿起唇角。

-

下朝出宫，沈国公一身官服往出走，身边经过两个三品大臣，笑着打过招呼分道离去。

忽然听见人喊他，沈国公回头看去。

是辅国公宇文靖。

他笑着快步赶上来，作揖后低声道：“不知沈兄长子沈都尉可有婚配？”

沈国公一愣，迟疑的问：“辅国公这话，是何意？”

“嗨，我也就是多嘴问一句，你也别放在心上。”

沈国公没跟着说沈乔山的事情，告别后转身离开，宇文靖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微微拧起眉头：“看这样子似乎不太同意，若是不愿，庆和必定又该哭闹不止。”

想起家中对宇文宁言听必从的长公主，就是一阵头疼。

燕祁刚出来就看见他盯着沈国公的身影出神，心下一思量便走了过来。

“姑丈，您在这里想什么呢？”燕祁面色温润如玉，嘴角带着笑。

辅国公被吓了一跳，回头去瞧，只见是燕祁，抬手摆了几下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家中要紧事，一时想的出了神。九皇子此时是要出宫去？”

燕祁见他不愿说也没有强求，略微思索点头：“我回府。”

自从七皇子及冠后，除却十二皇子和十五皇子年岁还小，其余三个都分府别住。

燕祁的母妃是被皇后赐死的祺妃，是当初跟着皇上从府邸出来的老人，就生了燕祁这么一个儿子，当初眼睛不大好，平日里也不喜与宫中妃嫔来往，连带着燕祁也低调许多。可燕祁十三岁那年，祺妃不知为何被皇后处死，那之后，燕祁性情大变。

不过对于皇室子弟来说低调也是好事，毕竟当初贵妃生下的三皇子，就因为母妃过分张扬只活了三岁，那之后贵妃便疯了。也正是这么件事情，刚入宫时祺妃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燕祁，不得不掩盖锋芒。

这些同样都是长公主的侄儿们，燕恒燕惟都出自皇后腹中，性子肚量也都大气许多。燕恒温文尔雅，燕惟生性贪玩，但又不风流浪荡，唯独低调的燕祁，是个连头发丝儿都让他觉得危险的男人。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他觉得最好把控，最适合那个位置。

思及此，抿唇道：“九皇子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燕祁挑眉，笑着问：“姑丈为何如此问？”

宇文靖深深看他一眼，收回视线：“眉头紧皱，面色凝重。若是有烦心事，都可告知老臣，臣必定为九皇子分担一二。”

-

刚回府沈国公就唤了沈乔山来，他背着手站在褐色半桌前来回踱步。

沈乔山不解，刚进门便问：“父亲何事找我？”

“乔儿。”沈国公转过身子看着他，双手收回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不停搓拭，犹豫半晌才开口：“今日下朝，辅国公叫住我问你的婚事，我只怕……他动了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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