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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章

皓越刚回将军府便去了书房, 将这事儿第一时间告知了顾纵。

他手中还拿着兵书, “哐”的一声砸在了桌角, 顾纵瞬间起身：“眼下还未回府？”

皓越瞧见面前这人眼中冒着血丝, 咬着牙齿狠心点头：“还未。”

顾纵经过窗边时, 一把将剑捏在手中，疾步奔了出去，皓越一愣, 也跟着跑了出去。

这件事情无论是不是长公主所为，她都脱不了顾纵的怀疑。

无论是谁, 只要被他知晓，他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凭什么被人这么羞辱。

他不愿。

骑马很快便到了辅国公府, 门外守夜的小厮见来人是顾纵，急忙跪下行礼：“王爷吉祥！”

顾纵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接跳下马丢了缰绳快步上台阶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

宇文靖一早便听见了动静，他急忙迎出来笑着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晚来了, 可是有事？”

顾纵四处看了一眼，捏紧手中的长剑, 他冷声道：“本王来寻人。”

“何人？”宇文靖诧异, 他也随着顾纵四处看过后，爽声问：“不知王爷所寻何人？”

顾纵眼眸沉沉，隐忍的杀气让宇文靖浑身一惊，只听他道：“虞家二小姐, 虞书华。”

这名字一出，宇文靖忽然笑起来：“我府上绝无此人。”

顾纵不打算跟他打马虎眼，他现在在这里多耽误一步，很有可能虞书华便疼一步，垂下眼睑：“国公爷不打算问问长公主便说出这般肯定的话，若是自个儿打了脸，可别怪本王不念情分。”

见顾纵说的这般认真，宇文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府中是不是当真有虞书华这人，他朝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随侍转身进了内厅去找长公主。

宇文靖打趣道：“今下午我都未曾见过公主，也不晓得失去了何处，不如王爷现金区喝口茶等一等？”

“不必！”顾纵定定站在原地，硬声道：“我便在此等着公主。”

密室内。

长公主站在台子上，居高临下的瞧着脚下水牢里头的虞书华。

眼下这人已经逐渐清醒，水牢里头的水常年未换过，散发着恶臭，温度极低，将人放进去时，她命人把虞书华的外衫悉数褪掉，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中衣在里头。

瞧着她白皙的肌肤泛着青紫，长公主面无表情，宇文宁抿着唇娇笑：“继续在本郡主面前张狂呀，瞧瞧你当初那小贱蹄子的模样。啧啧啧，可真是惹人疼爱呢，现在你这样，可没人能看得见。”

虞书华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肩膀以下的身体全部被浸泡在水中，她越来越喘不过来气儿了，浑身难受，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说起这番话，虞书华忽然就想到了上一世，虞书娇最后同她说的那些。

这一世都不一样的，顾纵……他会来的。

嬷嬷从小门进来，她走到长公主跟前，悄声道：“和睿王找来了，还拿着剑，似乎有些不罢休的感觉。”

长公主闻言后嗤笑，看着虞书华的眼神多变，开口：“还是你本事大，能将和睿王这般冷心冷情的人都够得没魂儿了。可是那又如何，我这密室修的这般谨慎，谁能找得到你，只怕是他还未找到你，你都已经溺水身亡了。”

宇文宁偏头看长公主一眼，歪着头娇笑：“好自为之吧，我才不要在这里陪着你呢。”

说完跟在长公主身后出了密室，虞书华慢慢闭上了眼睛。

感觉自己越来越冷，神志都开始不清晰，口里发干，甚至连方才鼻腔处闻到的那种恶心的熏到干呕的恶臭味都已经闻不到。

虞书华重重喘了一口气，狠心张嘴一口咬在自己的下唇上，唇角撕破，她的意识逐渐恢复清明。

顾纵已经来了，她总得等到他来救自己。

前院里，长公主面无表情的从厅内出来，瞧着顾纵这般大张旗鼓的模样，她淡淡扬起笑：“这么？和睿王这是想做什么？持剑闯入国公府，可是犯死罪要杀头的。”

顾纵轻佻冷哼，丝毫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那长公主说，囚禁重臣之女又是何罪名？”

长公主皱眉，面色微变，不解的问：“你这话是何意？”

“究竟是什么意思，长公主心里还不清楚？”顾纵动了动手腕，实在是有些厌烦这样的交流，他扬扬下巴：“利索点，要么将人交出来，要么……”

“要么你要如何？”长公主的眼紧紧盯在他的身上。

顾纵冷不丁露出一个笑来，颇有几分瘆人：“要么，我便搜府。”

“搜府？”辅国公大惊失色，他上前一步：“和睿王，咱们两家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的关系，你与长公主的关系更是如此，你怎能说出这般话来。”

“顾纵！你真当我没法子对你是不是！”长公主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人居然会为虞书华做到这般境地，她总以为，吓唬吓唬顾纵，为着大局考量，顾纵绝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儿来。

她冷声道：“搜府这种事儿，你若是做了，我便告到皇上面前去，你就算是王爷，也终归讨不到理。”

顾纵忽然面色一变，扬起手，剑出鞘，杀意四起。

他低垂着眸，手指捏紧剑柄：“若本王执意要搜呢，你以为你拦得住？”

长公主眼眸中也露出不一样的光，忽然抬手，从角落里头窜出数十名黑衣人，辅国公一愣，似乎是没有料到一般还颇为震惊的回头看了一眼。

顾纵笑开：“原来长公主一早便留有一手，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余光瞧见宇文宁从长廊下偷偷探出一个脑袋尖，心中已有了决策。

话音落，顾纵对准第一个窜过来的男人手起刀落，刀刃沾满血迹，长公主晃神，下一刻顾纵便扬手将她身旁的宇文宁揽进怀中，刀刃抵住宇文宁的细嫩脖子。

顾纵眼里泛着血丝，他泛着杀意的笑：“如何？还是不交人？”

宇文宁感觉自己脖子一阵凉意触感，一时间颤抖着尖叫起来：“母亲，父亲，救救我……”

长公主心尖上的唯有一个宇文宁罢了，倒是未料到宇文宁竟会私自跑出来，她看着宇文靖同样无措的模样，顿时心口慌张起来。

宇文靖看着宇文宁脖子上血迹渐渐流入衣领，他一把揪住长公主的胳膊，怒骂道：“你赶紧把人交出来啊，难不成想看着宁儿被他杀死不成。”

长公主将宇文靖的手猛地一把甩开，怒气四溢的喊：“来人呐，把那贱丫头给我带出来。”

她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顾纵顿时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手指一松，未拿剑的手死死掐住虞书华的后脖颈，面色丝毫不懈怠的盯着那出口。

没一会儿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嬷嬷及几个人将虞书华带了出来，她浑身湿透，肤色透着青，嘴角都是破的，眼皮耷着。

顾纵看见虞书华嘴角的伤口，手上力气愈发大起来，宇文宁被掐住猛地咳嗽起来。

她疼得眼眶红红，没忍住掉下眼泪大哭：“母亲，救我啊，我好疼……”

“顾纵！”长公主将人带过来，见她安然无恙的被扶着，气急败坏的道：“我都已经将人给你带出来了，你为何出尔反尔。”

顾纵手里愈发用力，他压住心口酸涩：“谁准你们动她了？”

长公主上前一步，作势抬手要将人夺过去，顾纵后退，她气的发狂：“你就不怕我当真进宫面圣吗？”

“你记清楚了，燕以柔，这是最后一次，总有一日，你们伤害她的，我都要一一加注在你们身上，她痛过的我要你们痛千倍百倍。”

说完这话，顾纵狠狠将宇文宁朝她身上推去，宇文靖快步接住两人，才没让她们摔倒。

顾纵丢了剑，一步一步犹如双腿被装上了枷锁一般沉重的朝虞书华走去，俯身将人一把抱起来，小心翼翼的转身离开国公府。

他身形颤抖，长公主怀中搂着宇文宁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他。

从王府离开皓越便乘了一辆马车前来，眼下正好让顾纵与虞书华坐在里头。

眼下临近子时，街上早已无人。

顾纵怀中搂着浑身滚烫的虞书华，他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包着她的身子，虞书华闭着眼睛，睫毛不停抖动。

她整个人看起来瘦小又乖巧，这么脆弱，顾纵看的心都要碎了。

分明这样好的一个姑娘，凭什么被他们这么对待。

马车停稳，皓越急忙掀开帘子做准备，正巧虞府大门打开，皓越回头去看，只见虞寒枫系着披风带子正要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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