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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四十六章
这样的虞书华果然是让虞郇再一次大开眼界, 没想到她竟会这般无理数的同自己讲话。
虞郇手指颤巍巍的放下, 不可置信的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模样, 我从前那个温柔乖巧, 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华儿去了哪里?还有你说虞书娇不是我的孩子, 你有何证据?她若不是我的,难不成是……”
话说不下去,对上虞书华清明坚定的眸子, 虞郇身形骤然佝偻。
虞寒枫站在门口,静静听完这一出戏, 他眼里带了点欣慰。
瞧着虞书华眼下这般模样,纵使婚后有人给她脸子瞧,也会同样甩回去, 不必担心她被人欺负。
单手背后,虞寒枫慢慢跨入门内。
清越的声音回荡在正厅,他淡声道:“证据是吗?父亲可还要我给你再讲述一遍当年所有事情的经过?”
虞寒枫的出现,终于将虞郇心中那仅有的一点点期待与侥幸心理彻底打碎,他慢慢转过身子, 一步一步如同将死之人一般走到椅子前坐下。
他是爱魏氏的,只不过比起魏氏来说, 权利在他心中更重要。
今日权衡利弊之下, 为的不过是后宅安宁才来找虞老夫人,却不曾想得知这样一桩消息,那岂不是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魏氏算计在手心里。
虞郇悲哀一笑,摇摇头。
“父亲, 就在你还未曾发现魏氏奸情之时,我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当年的一切。”
虞寒枫一袭月白色锦绸绣竹长袍,他身形颀长,面无表情:“当年,魏氏进虞府前是青楼娼.妓,在与您发生关系之前,就已经勾搭上了辅国公,您以为无意间酒醉后的一晚就怀上了虞书娇?实则是魏氏知晓自己怀有身孕后想要让您做这替死鬼。”
“你放屁!什么娼.妓,你母亲都同我说了,她是良家女子。”
虞郇气急败坏的声音让虞书华失笑,她起身抬手,红袖明了将袖口中的东西递过去。
“您不信?”虞书华反问,将折叠好的泛黄纸张打开,走上前去交给虞老夫人轻声道:“这是那贱人的籍契单子,当初她根本不姓魏,她实则姓孙,同那青楼老鸨一个姓氏。”
口齿清楚地将先前从雪娘那里得来的事实一一说清楚后,虞郇急不可耐的从虞老夫人手中拿过来单子,细细瞧了个遍,果真是……
他眼前一白,顿时咬牙切齿的想要往出冲,虞书华急忙给虞寒枫一个眼神,对方快步将人拦住。
虞书华咬着牙齿问:“父亲现在是要去质问?如果魏氏否认呢,您是不是又要相信?还是说该如何?”
“可她终究现在怀着孩子,我能如何?”虞郇冒了火气,回头瞪着眼看她。
“可那又不是你的孩子!”
眼见着事情马上收不住,虞老夫人拍拍桌角,沉声道:“都给我闭嘴。你就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若是听我一句劝,又怎么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你若是愿再听我一言,我便告诉你,这件事情必须得敞开了说。”
“如若是被沈家知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华儿舅舅对她母亲的爱护,我看你该如何自处。要么让她签字画押,要么送官府,总而言之终究是得给华儿和枫儿一个交代。”
既然虞老夫人都这么说了,虞书华终于松下一口气。
她心口抑制着终于得以为母亲报仇的激动,缓声道:“父亲,我知道在您心里头一直觉得我不是现在这般模样的孩子,若我一直被魏氏捧杀下去,您以为,我会如何?”
“我今日说的话,你可以相信也可不信。”虞书华慢慢走到他面前,面色冷静:“我有一个法子,一切就都可处理妥当。”
这事儿四个人终究还是得出了处理方法,虞老夫人瞧着虞郇佝偻的背,一时心中悲喜交加。
她叹声道:“你也莫要怨恨你父亲,这么些年来,魏氏在他身旁一直扮演着贤妻良母,总归也是有感情的,且看着吧,你父亲这一生顺风顺水,这个坎儿对他来说只怕是比你母亲离世还要大得多。”
虞寒枫看着虞书华的侧脸,嘴角微动,终究是将那些话压了下去。
若是虞书华知道虞郇其实从一开始就明了是魏氏害死沈氏,那么虞书华又会如何,现如今既然魏氏即将得到报应,不如就这样吧。
他们终归是父女。
虞郇独身一人去了凝晖堂,看着她正对着饭桌上的晚饭大快朵颐,柔声叮咛道:“慢些吃,从前怎的都不见你这般。”
“约莫是肚子里头的孩儿太顽皮。”
魏氏近来气色极好,丝毫不像是身怀有孕的女人。
虞郇陪着她坐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吃过饭后喝了一盏茶,虞郇起身。
魏氏急忙挽住他的胳膊,嗓音轻柔娇媚:“老爷不留下来吗?昨儿不是说了要陪我的。”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虞郇却心寒如冰。
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我还有公务处理,你早点休息,我明儿再来看你。”
魏氏心知他的习惯,切不可耽误他处理公务的时间,于是点点头后道:“那老爷说话算话?”
“嗯。”
再一次抬手摸摸她的脸,虞郇转身,收起脸上的笑与温柔,手指在袖口中紧缩,一想到她与旁人那般亲密就忍不住觉得恶心。
虞郇回了书房,关门前叮咛石清:“今夜发生任何事情,都莫要同我交代,莫要搭理。”
虽说不知道虞郇这话是何意思,但是石清仍旧点点头:“是。”
就寝时,魏氏卸了钗环,她犹豫道:“我总是觉得今儿老爷有些不大对劲。”
刘嬷嬷笑,“哪里的事儿,夫人您是怀孕想多了吧,老爷对夫人还是像当年那般的。”
服侍魏氏就寝后,刘嬷嬷退出房间,让外头的丫鬟全都回了房。
她站在廊下,烛光明明灭灭,刘嬷嬷眼神怪异。
夜至三更,刘嬷嬷惊醒过来,听见窗户外头的声音起身将门打开。
一袭白衣的虞书华站在门口,刘嬷嬷吓得急忙垂下脑袋,后背发凉,咬住牙齿颤声道:“二……二小姐。”
“害怕?”虞书华轻轻扬起一个笑,抬手将长发从脸上拨开,她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我说的话,你可莫要都忘记了,如若你敢反悔,你一家四口,都别想活命。”
上一世,这刘嬷嬷可是为魏氏出谋划策的一把好手。
虞书华将头发放下来,慢慢晃着身子进了里屋。
红袖与红叶站在外头,手里举着灯笼,静静盯着刘嬷嬷。
虞书华站在床前,瞧着仍旧在睡梦中的魏氏,她眼神冷漠,抬手慢慢抚上她的脖子,冰凉的指尖碰上魏氏的脖子,她被惊醒。
刚一睁开眼睛,迷糊中瞧见的就是沈氏那张脸。
魏氏瞳孔骤缩,瞪大双眼尖叫:“啊——”
狠狠坐起身子推了一把虞书华,她几下退到后面站稳,声音悠悠传开:“你居然又怀孕了?你还记不记得从前我是如何对你的,孙妙玉,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你的身份……”
“来人呐,来人呐……”魏氏闭着眼睛直直往后缩,压根听不见对面人再说些什么。
虞书华冷笑,一点一点往前移动,脚下步子生风,看在魏氏眼中竟像是在飘动一般。
她心中恐惧更甚,但奈何屋外始终不来人,紧紧揪着被子发问:“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你给我说啊?”
“我就是……那个被你害死的沈氏啊,你忘记了吗,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夜深人静时,虞书华的声音在屋子里飘荡,当真是太过阴森。
再加上魏氏晚饭时饭中被加了迷药,眼下瞧着虞书华,竟真真像是在看着已经离世十几年的沈氏。
她生怕对方来索命,浑身颤抖着起身跪在被褥上,连连磕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都是我……”
“让我放过你,当初又有谁放过我?”虞书华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脸白如雪,“你又何曾放过我的华儿,你用一个外姓人的孩子就坐上了我的位置,你要我如何能甘心,看着你一天天欺辱我得女儿,你要我如何放过你!”
魏氏被吓得屁股尿流,她浑身颤抖缩成一团。
嘴里不着调的碎碎念:“是,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先跟辅国公行了苟且之事,然后要取代你的位置,告诉你我怀了身孕,是虞郇的,你的汤药中我加了红花。眼下这个孩子,也是他的,我的两个孩子都是辅国公的,跟虞郇没有半分干系,都是我的错。”
这半夜三更鸡毛子狗叫的当真瘆人,虞书华生怕被旁人发现,没再多说什么,见她现在神志不清,从袖口中掏出口供丢在她面前。
“画不画押?”
魏氏哪里还敢继续反抗,几步爬过去咬破手指在口供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她哆嗦着继而又缩回去。
虞书华亲眼瞧着她弄好一切,然后叠起来慢慢后退,凄惨道:“孙妙玉,你自作孽不可活,你死有余辜。”
一阵风吹过,门被吹开,虞书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直到屋子里面没了声音魏氏才敢抬头去看,她浑身紧绷缩在床角,看着没了鬼影她才松下一口气,感觉某处一阵潮湿,魏氏小腹绞痛,她趴在了褥子上。
额角全是汗,沙哑着声音轻喊:“救命啊,来人呐。”
虞书华出了屋子又看了一眼刘嬷嬷,冷声道:“记住你自己答应我的。”
回了涟水阁,虞书华将衣裳换下来,口供叠好交给红袖保管:“东西拿好了,若是丢了,我便拿你是问。”
红袖自知这东西贵重,低头应声。
眼下还能再睡几个时辰,虞书华钻进被窝,红袖两姐妹灭了烛火慢慢退出房。
屋子里悠悠传来轻声的叹息,虞书华惊醒,心头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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