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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一章
养心殿外一片狼藉, 兵荒马乱过后终于将这一切全部处理干净。
皇帝站在殿内, 看着顾纵的背影沉声道:“今日之事, 朕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为着他的安危与这江山, 却让顾纵的心上人身受重伤, 皇上闭眼,转身出了殿。
对身旁的男人道:“将长公主给朕带进宫。”
今日这事儿,长公主完全没有掺和, 她原以为自己不掺和,那么顾纵定然就找不到证据来, 她没有证据,就无法断定自己是同谋。
可她偏偏忘记了,她得罪的人不是顾纵, 而是那个是人见了就会颤抖的人。
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长公主一身华服被人从府上请来,她头上压着艳丽的芍药花,眼角画着细长眼尾,看起来凌厉又骄纵。
皇帝神情严肃, 面不改色的瞧着她,冷声道:“燕以柔, 朕忍你很久了。”
“好巧, 本公主也是。”燕以柔挑起唇角轻蔑的笑,丝毫不在意对方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养心殿内来来往往的全是抬着血盆的婢女,长公主瞧见,唇角笑容愈发深邃, “怎么?看来是有人受伤了?让本公主猜一猜这人是谁。”
她嗓音清越,还未等下一句开口,养心殿内一支箭射出。
箭心直中长公主的左肩,她一个踉跄后退一步,而后捂住肩膀抬眸,冷冷瞧着从屋子里头出来的男人,他已经褪了大氅,一袭玄色长袍,衣领袖口处全部都用金线缝制,烛火下发出熠熠光辉。
长公主咬着牙齿,她自小养尊处优,肩膀中箭已然是让她疼到无以复加,眼下更是还要被侍卫压制,整个人心口的火气便如同找到了一个着火点一般滋了出来。
“顾纵,我当真是小瞧了你。”
瞧着她一声一声冷笑的模样,顾纵压抑着怒火的丢掉了手中的弓,他疾步下了台阶,抬手便狠狠的按在她的肩膀伤口上,长公主闷哼。
顾纵嗤笑:“怎么?现在知道疼了?你以为代价就是这些,本王告诉你,杀了你都不为过。”
长公主面白无色,她额角冷汗涔涔,大颗大颗的汗水继而跌落下来,晕染在华服上烫出一圈一圈水渍。
“啊!受伤的人是虞书华吧,也当真是可怜了小姑娘,刚刚大婚没有数月便见了血,当真是不吉利。”
听到这话,顾纵更是愈发动怒,他阴沉的眸子中压抑着死死地狂风暴雨,咬碎一口牙齿。
红袖从里头出来,急急忙忙的模样吓得顾纵丢了人便往里冲,经过皇帝身旁时,年岁愈高的皇帝抬手一把拦住顾纵,他沉声道:“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今日之事,无论怎么说,终归是皇室的私事。
为着一己私欲却让刚刚大婚的顾纵受这般蚀骨之痛,甚至让刚及笄的虞书华命悬一线,如此种种,无论是什么,皇帝都觉得自己也无法忍受。
顾纵眉眼稍顿,只抬步进了殿内。
太医之首跪在床榻前为虞书华细细查看,听见顾纵进来后,转过身来急声道:“王爷,娘娘她……”
见太医这般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顾纵心口一窒,皱眉道:“说!”
“娘娘她已有身孕,只是还不足一月,喜脉不稳,眼下只能……”
顾纵额角青筋暴出,他抬手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俯身死死瞪着他:“你再说一次。”
“王爷……”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炸的所有人都找不到东南西北。
眼下虞书华受了重伤,背部中了极深的一刀,又被检查出来怀有身孕,顾纵心口都是疼的,他看着虞书华侧面躺着的模样,心中悲喜交加。
待到太医为她处理好伤口,都慢慢退了出去,顾纵才坐在她身边。
目光紧紧胶在她脸上,深吸一口气后叹息:“书华,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顾纵连夜带着虞书华回府,他在床榻边坐了一整夜,次日一早,他的手握住虞书华的,整个人靠在柱子上,眼眸低垂。
虞书华慢慢抬起眼,侧着身子的她十分费力。
只轻轻动了一下,顾纵便清醒了过来,急忙凑过来紧紧捏住她的手指,担忧的问:“可还好?哪里不舒服?”
虞书华抿着唇角,疼得她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轻轻摇头道:“无碍的,别担心。”
她伤的那般重,却还是说自己无事。
顾纵眼角一点红,他胸口中一口无处纾解的气堵着,恨不得将这小丫头困在怀里头狠狠教训一通。
“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若是昨日你当真出了什么事,可要我怎么是好。”
顾纵凑过去,温热的大掌轻轻覆上她的小腹,尚且还未有半分动静的腹部眼下尚且平坦,却被顾纵这一眼瞧得仿佛已经身怀六甲。
虞书华尚且还不知晓,被顾纵这么摸着一时半会儿脑子还有些发懵。
呆呆地握住他的手指头,娇娇发问:“你这是做什么?”
“书华……”顾纵缠绵悱恻的声音传入耳畔,他目光温柔,“你已怀有身孕,未足一月,昨日太医瞧出来的。”
虞书华顿时面色呆愣,方才瞧见顾纵那般模样,她想过千百种可能性,却未曾想到过自己竟是怀孕了。
眼中泛着泪意,却又扯痛伤口生生忍住酸涩轻呼一声,哑着嗓子道:“可是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顾纵起身,吻吻她的眉心,“当真。”
顾纵声音温柔,虞书华死死克制住自己心口的酸涩,她呆呆地咬了一下唇,疼的整个人一个哆嗦,下意识又笑起来,她这般又哭又笑的模样着实令人看着心疼。
得到消息的顾将军与将军夫人从将军府赶来,等到入了里屋,瞧着床榻前俯着身子拉住虞书华手的顾纵,老两口的脚步才顿了一顿。
看见两人进来,虞书华轻轻吸了吸鼻子,她动不了身子,规矩却还是不能少的,眼角带着泪意问安。
几日后,虞书华的身子稍微好得差不多了,她才记起来一个人。
侧身靠在顾纵怀中,她轻声问:“阿纵,燕祁他……”
“死了。”顾纵眉眼稍冷,微微压低了一些身子,多少还是顾忌着虞书华腹中的孩子。
“那青鸾……”虞书华扯到伤口,稍微皱了皱眉头,“那你可有派人去瞧过青鸾了?”
不管燕祁最后如何,青鸾到底是帮了她一场。
顾纵垂眸盯着她,忽而叹了一口气,抬手揉揉她的头顶,朝后唤道:“皓越,去九皇子府看一眼。”
皇上眼下尚且还未下旨,对皇子府的人做些什么,毕竟父子血缘亲情一场,终归是有些感情在里头,更何况当今圣上子女缘浅,就这么几个孩子。
皓越骑马前去,得了消息便往回赶。
他行礼后犹豫片刻,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虞书华发现他眼中的犹豫,一时间心口抽痛,撑着顾纵的手起身,下意识问:“怎么样?人如何了?”
“皇子府后院据说着了火,眼下也不知情况如何,奴才得了消息便赶回来了。”
虞书华狠狠皱着眉头,她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实在是难受得紧。
抬手握住顾纵的手,回眸去瞧他,眼中带着悲切的光,顾纵看着心疼,却不知她为何这般模样,稍微敛了眉头,思索良久后才让皓越去套马。
虞书华坐在马车上,手指都是颤抖的。
她没有想到过到了最后,青鸾的归宿竟会是这样,忽然回想起那日茶楼最后一别,她眼中暗淡的眸光,虞书华竟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咬着牙齿低低道:“他竟将事情坐到如此地步,我为何没有猜到。”
顾纵垂眸瞧着她,微微叹息:“你也不要过于忧郁,这事情原本就是不能在你决定之内的。”
“不是的,我明明……我明明可以不让她去的,不顾一切阻止他的,可是我没有。”
虞书华眼含泪光,自从大婚后,这人似乎性子娇了许多,每回一有不如意的事情就挂着两颗金豆豆,但偏偏,顾纵最吃她这一招。
轻轻捏着她的手安抚道:“这都不是你的过错,一个人若是选择了一条路,那所有的后果都必定是要她一个人承担的。书华,你是对的。”
虞书华抬起泪眼瞧着他,久久未曾言语。
她身怀有孕,身上的伤口又还未好利索,马车走得极慢,好在皇子府距离不是太远,没一会儿便到了。
顾纵先一步下车,扶着她将人小心的搀扶下来后才一前一后进了院子里头。
偏院火势愈大,侧妃带着丫鬟站在一旁紧紧揪着帕子,额角上全是汗水。
虞书华慢慢走上前,侧妃行了礼,只听对方颤着声音问:“青鸾……她人呢?”
侧妃喉头一哽,“娘娘,青鸾妹妹她……大抵是随皇子去了。”
虞书华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眼角一滴泪滑下,这是几日来第一次,她为旁人流下眼泪。
咬紧牙齿挺直自己的脊背,她不是为了燕祁,而是为了青鸾。
那样一个正值青葱岁月的姑娘啊,虞书华压根未曾想到过,这人竟会跟着燕祁而去。
一直到回家,虞书华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静静坐在榻上,身旁坐着一直担忧瞧着她的顾纵,她忽然眨眨眼睛,咳嗽一声道:“你知道吗?我偷偷给你的那份地理图,是当日她从燕祁书房中偷来的东西,她分明是要退缩的,也分明是已经爱上了燕祁,可偏偏还是义无反顾的帮我们杀死了他,然后殉情而去。”
“你说这人世间,竟还有这般痴傻的人儿。”
虞书华慢慢垂眸,低低笑了一声。
她回过头,眼中所有悲伤全部都敛清,抬起手顺势揽住顾纵凑过来的脖颈,她语气温柔,“阿纵,我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啊,上穷黄泉,下至碧落。”
顾纵手掌温厚,抚在她的后脑勺上,笑着道:“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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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虞书华怀孕将九个月。
这一胎怀的极度不平稳,到了后期,虞书华不仅仅水肿就连晚上休息都成了大问题。
肚子大到离谱,若不是宫中太医来检查过,顾家甚至都要以为这一胎奇怪,但谁也不知道,这竟是上天赐给他们家的一个大惊喜。
这日清晨,虞书华换了一套月白色长袍,微微掩盖了一些隆起的腹部。
谁料刚走到后花园,打算去书房时,脚下一扭,整个身子一下朝边上斜斜靠了过去,红袖和红叶扶不住她,虞书华身子重,压在红叶身上。
她脚下一阵疼痛,刚刚轻呼一声还没说出口话,谁知肚子就开始微疼,一股子特别陌生的感觉窜出,她皱着眉头扶住自己的肚子。
红袖见状,着急的不得了,急忙随手拉过来一个丫鬟。
“快去找王爷,娘娘快要生了。”
那丫鬟动作也利索,虞书华刚被移动回屋子,接生婆被红袖从偏远带过来,一切才刚准备就绪,用了刚刚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顾纵便来了。
谁也不知道顾纵是为何这么快赶来的,他得知消息后脚步生风一般,皓越差一点都没有赶上。
产房外,皓越抬手作势要拦,红袖也伸手拦住,急声道:“王爷在外头候着便是了,女人生产本是阴气重,只怕是王爷见了血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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