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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少说起自己的喜好，顾修铭听得一愣，道：“那时候我给你……”

朱景宁道：“我说先生救了我，不是因为先生救了我的性命。我母后是帝国至尊的皇后，父皇很宠爱她，我生来便是皇太子，身份贵重，父皇分了一半的暗卫照顾我，所以从小到大，我遇见的阴谋虽然不少，却从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我遇见先生之前……”

他双手交握，右手大拇指的指腹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左手的手背，颇为艰难的道：“可以称得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七弟刺杀我的那次，我看的很明白，所以真的很……很难受，很害怕。连最亲的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会为了权力来伤害我，我还能相信谁呢？你……你根本不知道那时候你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回想起他们的相识，朱景宁难得的带了一丝温暖的笑，道：“明明素不相识，却向我伸出了援手——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想要保护我和照顾我。世界上竟有这种人。”

顾修铭不太好意思，轻咳了一声道：“我只是觉着你还小，看不惯你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没想到你那是真的愁，倒是我以己度人了……”

朱景宁上半身前倾，握着他的手，神态认真，道：“你听我说。道临，你听我说。”

“我当时站在廊下看雨，来来往往无数人，有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看过我，还有人看我穿着富贵，要过来卖我雨伞的，更有甚者，还有小混混来抢我的东西。听起来很可笑，但是我第一次觉着，天下人负尽我。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如果我一直是那样的心态，就算登上这个位置，我也……那也是苍生之祸。”

“你没有负我。道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真的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很可能就和老七杀个血流成河……”

“古往今来，有几个当皇帝的，没想过要做个明君留名青史呢？我自小读圣贤书，对于昏君奸臣恨得不行，如果没有你，我就会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可能连你自己都觉着我迎你回来当丞相，只是因为倾慕和不甘心吧？”

“不止于此。道临。最开始我是非常恨的，可是我想明白了，我生来就要坐这个位置，再怎么退也退不开，除非死，没有人会放我去过田园牧歌的生活。你是对的。我让你当我的丞相，就是给你足够的权力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提醒自己，我不能忘记这个天下是值得一个明君的……”

顾修铭笑了，欣慰又黯然，道：“是啊，情爱终究是小道，国泰民安才是大道。”

朱景宁勾了勾嘴角，桀骜道：“不，我偏不要。你是我的。道临。”

他抬起手，撑在车厢壁上，把顾修铭圈在他的怀中，居高临下的姿势，语气却很温柔，带着一丝祈求，撒娇道：“我不想再隔靴搔痒了，道临，珠玉院还空着呢……”

他的双手熟练的穿过披风，搂在顾修铭的腰上，俯身在他的耳边，亲昵的道：“珠玉院空了好久了，朕的端妃也该回去了吧？”

顾修铭一动，便贴上了朱景宁的身体，吓得他连忙往后仰去，本来该是大义凛然的一番话，无端的多出一种暧昧气息：“天下……天下还没太平，我怎么能……”

朱景宁贴的更近，挑起他的头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道：“能与不能，不是你说的算。道临，我最近抽空写了一出戏，叫人排出来了，有兴趣一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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