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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先生啊，本该是临风而立的温润君子，他的心底柔软到不忍见任何一个伤心人，任何一件伤心事。

可是身居百官之首的他，注定要为了保全一些人去牺牲另一些人。

他站的更高，看得便越多，他又不是个愿意遮住眼的人，这个想要救，那个也想要救，总有力有未逮的时 候。

他总是愧疚，甚至为此自我厌恶。

丞相府的夜灯亮的太久，几乎要把灯油都熬尽。

朱景宁舍不得这样。

战争总会发生的，朱景宁知道。

这世道越发的不太平，若是让顾修铭还在那个位置上，总有一天，他必会亲手签下一道密令，盖上自己的相

62深藏不露

印，把许许多多的人送到战场上，然后为此彻夜难眠。

他不希望那些无关的人填满顾修铭的思绪。

“怎么不说话了？你是没有准备好吗？ ”

朱景宁醒过神来，撞进顾修铭关切的眼神中。

是这样，就是这样，你的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既然知道你的心意，那么这颗棋子便知道如何放了，再等等，一切都会好的。

朱景宁歪头笑道：“千越啊，就是个孩子。”

他的语气温和亲近，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宠溺，似乎连勾结外敌这种行为也不过是个可以一笑置之的小事罢 了。

顾修铭有些失望。

朱景宁道：“对付这种孩子，不需要多么高明的手段。”

他笑得如此温和，语气是如此的风轻云淡，其后的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栗。

顾修铭面色古怪，道：“你是想......”

朱景宁替他掖了掖被子，拍了拍他露在外面的手，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装作断袖，得了许多御史 的批判折子，甚至让人想起他，便想起断袖，想起断袖，便觉着世风败坏一一几乎所有指责他的折子，都在指责 找。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让其他人替他说出他想说的话。”

顾修铭皱眉道：“这样的手段......”

朱景宁截断他道：“不算高妙。”

怎么不算高妙呢？顾修铭当了这么多年丞相，对这帮御史也称得上了解。

自从朱景宁活副御史后，活下来的这一波御史都觉着面上无光，越是没骨气，越想标榜自己是清流。

朱景宁做了些什么，他们明面上不敢说，背后还是会议论几句的，好像不对皇亲国戚骂上几句，就体现不出 来他们的傲骨般。

他们畏惧朱景宁，却不畏惧没什么实权的朱千越，朱千越又是为数不多的幸存的皇亲宗室，所以那些找茬的 功夫几乎都盯在了朱千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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