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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以为你应该不会唱这种歌。”
迟恭白唱得挺慵懒,没那么走心,少了老歌的那种味道。但他声音哑又柔,调是好听的,磨着人耳朵。
他手指拨拉两下,收了音,回头去看斜靠着门框的季孙行。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有种不符合他气场的温柔。
“本来是不会的。有次去买唱片,老板念旧,店里放得就是这首歌。当时觉得挺好听,问了名字,回去听了两次就记住了。”
他反应过来季孙行等他唱完了才出声,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角。“我也没想到能完整地唱下来。”
季孙行走过去,在迟恭白身边坐下。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迟恭白猜想他应该是出来抽烟的时候听到吉他声,寻着过来的。
他闻季孙行身上烟味的时候脑袋往旁边侧了点,鼻尖耸了两下。季孙行看他凑近的脑袋,失笑。
“……有烟味?这都闻得出来?”
“挺明显的。”
迟恭白往回挪了挪,他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就在季孙行眼皮子底下,引得对方克制不住地揉了一把,跟撸小动物似的。
头发被揉乱了,迟恭白倒是没什么大反应。他掂了掂手上的吉他,侧头笑了笑。
“刚开始以为是装饰品,没想到真能用。”
“嗯。”季孙行应了声,“在店里放着的,除了那些画是纯粹装饰用的,挂着的乐器基本都是正品,能弹的。”
男人把身体往后靠,以一种闲适的姿态倚在沙发里。
“不搞那些虚的。”
他这话说的像老干部,还得是那种古板的老艺术家。迟恭白给他整得有点想笑,也真的笑出来了。他抱着木吉他也靠在沙发里,两个人并排瘫坐着,很慵懒。
这两个人是有不小的年龄差的,迟恭白今年二十岁,刚上大学。而季孙行快三十,已经是在社会里滚过一遭的老油条了。现在他们并排靠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暂时性地无人说话,空气里浮动着静谧的味道。
季孙行那张脸生得嫩,迟恭白骨子里的气质是沉的,尽管他的眼神总是透出一种天真。他们这样呆在一起,一眼看上去不像雇员和老板,更没有横着什么代沟似的,竟也相当的和谐自然,仿佛熟识的老友。在窗外浮动的天光里,也有一丝岁月静好的气息。
迟恭白觉得大概是姿势的问题,熬过一夜被凉水压下去的疲惫这时候反倒涌上来了。他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觉得大概再靠下去就要睡着了,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身边的季孙行一样没个动静,便转头去看——
然而季孙行不是睡着了,反而看起来挺清醒地面朝这边,睁着一双狭长的眼看他。
他的突然转头可能让季孙行也惊了一下,但季孙行脸上没有出现尴尬的神情,只是短暂地愣了一愣,随后更放开了。
迟恭白看着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半侧向自己这里。扭头的动作让对方脖颈到锁骨那一片拉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修长的脖颈和隆起的锁骨有一种利落的英俊感。
因为自己就长得好,迟恭白对“美”没有太大的憧憬。他先前唯一向往的就是他大哥,认为那就是以后自己要长成的样子,西装革履,配上精密的德国腕表,永远从容且镇定。
但他现在面对常服加身的季孙行居然也感受到类似的魅力了。
迟恭白同他对视,问:“你干嘛看我?”
“你长得好看。”
季孙行十分放松地回答他,一点也没有偷看被抓包的那种劲儿。不过以他这种姿态,大约也不能叫偷看,太光明正大了。
迟恭白没话说了,但他不知道季孙行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看你太……稀罕了。
那种天真和沉稳杂糅在一起的气质,他一定有着良好的家庭教养,且是被爱包围着长大的。
这两种单独拎出来都很常见,天真的或者老成的,季孙行见的人太多了。但迟恭白先前在包厢提着酒瓶要砸黑背心那段让他着实惊了一下,他不是惊讶迟恭白的行为和身手——这个年纪会热血上头才是正常的——而是观察着迟恭白的神色,他确信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酒瓶砸下去的打算。
果敢又有分寸,直白又带点幼稚的坦诚。
季孙行活了小三十来年,倒是很少看见他这样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互相看一眼,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迟恭白想摸手机看时间,伸手摸了个空,愣了一下。
季孙行看他那样子,笑了笑。站起来朝他伸出手——“行了,回去吧,别在这儿坐了。”
“把吉他放沙发上就行。”他抬手看了看表,“五点了,想睡的话你还能眯一个小时。”
“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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