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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曦使足全身的力气,从努力从地上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跑到蓝泽筠身边,这才看到她身旁躺着的十来名弟子,他们已经全部陷入昏迷之中,不过尚有一丝呼吸。在他们周围散布着一片微乎其微,勉强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保护罩。
白雨曦立刻明白过来,转头看了看蓝泽筠,只见她五官已经凹陷下去,瘦骨嶙峋,嘴唇干裂苍白,皮肤泛着淡淡的青紫色,眼眶也是发黑发紫,整个人懒懒的靠着树躺着,就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如今这副模样,像极了将死之人。白雨曦刚刚活过来的心脏又渐渐跌入了谷底。此刻唇部剧烈颤抖,但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蓝泽筠看着白雨曦的样子,立刻出声道:“先别哭,带信号珠了吗?”
白雨曦闻言,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慌慌张张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信号珠。
天空之上又亮起一束翠绿色的荧光冲破天际,席渊和李慕正沿着一条沟壑往里走,忽而瞧见天空之上迸裂开来的信号珠。
一刻钟,待席渊匆匆忙忙赶到此处时,蓝泽筠与白雨曦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席渊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至蓝泽筠身旁,定定的看着那张瘦弱的脸庞,她总是这样,就算再怎么艰险的境况,从来没有畏惧过,如今就算是昏睡过去,也是满脸的从容不迫。
有些人这一辈子的相遇相知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像是分流而下的泉水,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看似源头相近,这一世便再也不可能流在一起可。
庭前花落,枯木迎风,若是云端大梦,峰回路转,不待回看。提笔潦草两三字,写不尽春花秋实几遭。暮暮朝朝,长风明月,寻转斗盘。良人东到南山路,故人叹,衣袖飘飘影怜怜。
蓝泽筠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紫色烟泷纱的轻丝锦缎纬幔,空气中飘着淡淡幽莲香味伴着一股清冽的紫金檀香。目光透过纬幔,窗台处放置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莹润白瓷花瓶,瓶里斜斜的插了几只淡粉色的莲花。这个季节,除非花费人力特地去培育栽种,不然不会有这么亮眼的反季节花束。
蓝泽筠脑袋有些胀痛,全身就像是血液倒流一般,酸痛麻木,身体上极不舒服的感受迫使她不得已翻个身来缓解。
只是刚翻过一只手臂,蓝泽筠便停住了,然后手掌摸索了一番,自床榻边上拿过一本崭新的《辞归往生禅经》。
蓝泽筠愣了愣,这书皮上好像还有它的主人残留下来的一定点儿温度。忽而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束阳光倾泻进来,照在桌子上,青石地上,投下一片片折叠往复的暗影,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暖之意。
然后映入蓝泽筠眼帘的便是一道修长端正的身影。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东西来回流转,空气刹那之间停滞。度落手里端着一只实木托盘,盘里对称放置着两只青玉碗,正不停的冒着热气儿。
“醒了?”
度落先一步打破了空气中隐隐弥漫开来的尴尬,将手里的托盘轻轻放置在桌面上,而后朝着蓝泽筠走了过来。
蓝泽筠还在愣
神,只觉得额头清清凉凉。
“看来烧已经退了,应该算是大好了。”
度落的手已经抽离,蓝泽筠还是觉得额头冰冰凉凉,就像是落了一片白净的雪花。
“我…怎么在这里?按理说我应该在…”
“在鬼谷之地?”
度落说着蓝泽筠的话说了下去,而后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手心朝上,放在蓝泽筠面前。
蓝泽筠只觉得耳朵轰鸣,心脏砰砰直跳,就连双手也微微颤抖了两下。
度落的动作如此自然连贯,眼神更是坦坦荡荡,没有察觉到一丝不妥。
蓝泽筠看着度落的眼睛,那双无论什么时候都清似湖水的瑞凤眼就像是有什么魔力,召唤着蓝泽筠沉沉的陷下去。
光影来回交错,柔情缠绵似水,远方枝头鸟雀轻啼。蓝泽筠咬了咬嘴唇,将自己小小的左手伸了过去,慢慢覆盖住度落的大手。两手相合,蓝泽筠只觉得心脏要爆掉一般,久久难以平复。
夫君牵着蓝泽筠坐到桌子前,从托盘里端出一碗清淡的银耳莲子羹放在蓝泽筠身前。
也许是许久不曾进食,如今看到了食物,蓝泽筠只觉得全身冒着虚汗,舌苔处一直往外分泌口水,心中对食物的深深渴望指挥着她拿起了勺子。
约莫一刻钟,一碗银耳汤下肚,蓝泽筠这才觉得恢复了一些体力,度就坐在一旁,笑着看着蓝泽筠的举动,等她喝完了汤,又将托盘里另一碗浓稠的药端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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