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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黔西节日
伏默因为淤伤未消,在酒店休息了两日。
万俟上这次真正实践了他的话, 当真没有做一点跟工作相关的事, 不, 也不算一点没有,趁伏默养伤之际, 去了一趟拍摄现场。
《破天》好歹是他私人投资的项目, 怎么也要关心关心,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伏默工作的环境, 了解他的工作方式。
等看到演员被吊在半空中,半小时没下来, 下面十几二十来个人拉着威亚线时,还是忍不住黑了黑脸。
仲文全心贯注在镜头上,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等一场戏拍完, 经制片人提醒,才看到万俟上站在工作人员那边。他长得不逊于明星, 冷着脸, 气场强大, 鹤立鸡群, 一眼就能让人看见。
“万俟,你来了。”仲文挑着眉, 闪过疑惑,伏默不在这儿,他不会专程过来看进度的吧。
想罢他暗自摇头。
不像。
虽然他自认是胸有沟壑, 认真负责的导演,但万俟上这种班底不问清楚,只为一个试镜名额就一掷千金的作风,怎么看都不像对电影这一行有了解的人,当时恐怕是关心则乱了。
万俟上脸上晕开浅笑,矜持的点头:“刚好没事,就过来看看。”说罢他漫不经心,“小默在剧组仰仗您照顾了。”
实则想问伏默在之前还有没有受过伤。
他向来报喜不报忧,每次他抽空过来见他时,伏默都会提前定好时间,要不是昨晚突袭,他还不知道他在这儿把自己弄的惨兮兮。
仲文又不是二愣子,从他的表情里察觉除了他真正的意图。
先是呵呵笑了笑。
而后看着被助理搀扶着的演员。
“伏默是个很敬业的演员,所有戏份都完成的很好,甚至他觉得不合适的地方,会主动要求重来,不需要我特意照顾。”言外之意便是别的演员受过的苦,伏默当然也得受,并且受的心甘情愿。
到他这个份上,什么样的演员没见过。
有天分的见过。
没天分但努力的人也见过。
伏默既努力,又有天分,他很庆幸自己没有以貌取人的毛病,所以才能挖到这颗沧海明珠。
仲文想到这儿,又想到念叨了千万遍卜隐禛的薛列,会心一笑,心说他们父子俩看人的眼光倒挺一致。
万俟上面容冷肃,跟仲文说话时,冷淡褪了几分,眉眼舒展,疏离之气散了不少,被冷意隐藏着的帅就像突破了厚厚云层的太阳,忽然间大放异彩,引得旁人挪不开眼。
“你去,我不敢去。”群演里两个姑娘面犯桃花色,推来推去。
“他跟仲导是什么关系?投资人吗?不可能,长的也太好看了,没准也是来跑龙套求出头的。”
“天,你看他的腕表!怎么可能是龙套,就算是,那也是出来体验生活的龙套!”
另一个女声疑惑:“怎么了?”
说话的女人两眼冒星星,“P.P家的继承者玫瑰金2499,你知道最新的拍卖价多少吗?年前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出了2800万——”
天哪,真正的豪门近在咫尺。
女人拿出随身的镜子,捋了捋散发的发丝,看着身上的血污,眼底有些遗憾。
如果能换个时间,让她美美的出现,再遇到就好了。
她一定让对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另外一人看她搔首弄姿,一会恼怒,一会期待,怎会闹不清她的心思。
当即泼冷水:“没准是假货……”
兴奋的女人不满的嘟了嘟嘴,也没回话,她的眼力见虽然不足以分辨真伪,但是仲导的态度却让她觉得这人身份一定不俗。
如果能攀上他的话……
只要他能在仲导面前为她说一句话,没准就能从龙套里脱颖而出了。
等仲导离开,万俟上落单,她逮住机会,走了过去。
“你、你好!你是新来的群演吗?我叫贾馥郁,我们能做朋友吗?别看我也是群演,但我跑的组可多了,知道的一定比你多,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都是天涯龙套人,咱们可以互相帮助。”她的表情天真又可爱,将算计掩藏的很好,似乎真是一个单纯的热心女孩。
面上又特意流露出两分羞涩。
不过分露骨,却也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她对万俟上的好感。
话一说完,她微低着头,露出姣好雪白的颈子。
半分钟后,没有任何回应。
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贾馥郁心里打鼓,忐忑的咬着下唇。
又过了一会,忍不住抬头。
!!!!
眼前空无一人。
那个男人早就走了。
贾馥郁只觉得面皮发烫,什么男人,一点风度也没有,光长了一张高富帅的脸,绝对是没底蕴的暴发户。
“噗嗤”
“笑什么?”见同是群演的韦梅丽偷笑,贾馥郁眼一横。
韦梅丽:“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你千万别多想,跟你没关系。”
贾馥郁咬牙,自己那副情态被人看在眼里,即使她脸皮再厚,也是又羞又气,当即口不择言:“我只不过是做了你我都想的事情,即使我失败了,那也比你这种假清高强。”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抓住大树往上爬,有什么不对?如果对方接了招,那正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果对方不理会,她也不会强行扑上去。
何必将自己说的冰清玉洁呢。
韦梅丽嘴角抽搐。
露出一个僵硬至极的笑容:“谁跟你一样!”她就算有那等心思,也是……也是出于爱慕,而不像贾馥郁那样,□□裸的利用人上位。
对,她只是爱慕而已。
似乎找到了令自己信服的理由,被戳破心思的尴尬逐渐消失。
贾馥郁嗤了一声。
正巧副导那边喊群演就位,她收敛住脸上的嘲讽,甜甜一笑:“来了!”
万俟上不知他走了,剧组有人为他争风吃醋。
此刻他正忙着哄视频里的小家伙。
“爸爸,你坏,坏蛋!”小崽子说话断断续续,他学会的字不多,单个单个往外冒,嘟嘟的包子脸皱着,特别严肃,神似某人,一看就是跟着万俟上学的,可爱的令人发笑。
至于哪儿坏,他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只知道平时陪他的爸爸也跟另一个爸爸一样,被关在小小的匣子里了,又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委屈。
千言万语就变成了“坏蛋”。
“爸爸哪儿坏?阿堰不喜欢爸爸了?”万俟上表情温柔,笑着问。
“啊,坏,你坏!”小阿堰差点气的跳脚,又说不过欺负人的老爸,赶紧找场外观众张嫂求救,清亮亮的眼眸一会看屏幕外,一会瞪万俟上。
他很认真的瞪,边瞪边像小老虎一样呲牙。
瞪的万俟上冷硬的心软成了水。
伏默睡到下午。
刚下床就听见奶声奶气的声音,他脑子迷糊着,迷迷瞪瞪的走过去,毫无形象的靠在万俟上肩膀,下意识冲屏幕上挥了挥手:“八斤,崽崽,儿子,有没有想爸爸?”
结果屏幕里的小人儿愣了一会,似乎在疑惑两人怎么在一块。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伏默脑子终于清醒了。
赶紧把脑子从肩膀上抬起来,焦急问:“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哭了?张嫂,小崽子怎么回事?”
张嫂声音传过来,有些无奈:“没事,没事,我哄哄他,先关视频了。”
伏默一头雾水。
他们父子俩聊的好好的,怎么他一来,就把人惹哭了。他摸了摸下颚,难道是因为没洗脸,所以丑得吓到小家伙了?
这几个月万俟上带孩子的时间最多,经常把他寸步不离的带到公司,所以小家伙一哭,他稍加沉思便猜到了。
这是小孩子的占有欲发作了。
万俟堰很少看到伏默跟他在一块,所以两人单独一起,而只留下他的时候,小孩儿心里委屈了,虽然他还太小,根本不懂什么叫委屈,只能用哭来发泄。
“没事,他应该是饿了。除了饿了和尿了,他基本不哭的。”
伏默一想,确实如此。
阿堰哭的时候特别少,就连磕到碰到,只要哄哄就停,一点也不像别人家的孩子,哭起来跟魔音灌脑似的,怎么哄都没辙。
他是伏默见过的最省心的孩子。
“我有点想回家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个不称职的爸爸,生完孩子后,就忙着拍戏,大多数时间,儿子是张嫂跟万俟上照顾的。
如今还要撇下孩子自己去玩……
实在罪过!
但是——。Y。Q。Z。W。5。。。。C***O***M
他又确实很享受两人世界。
苍天,他果然是一个虚伪的大人。
儿子,爸爸回来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伏默言不由衷的想。
万俟上看着他,没有挑破他脸上的心虚,而是一本正经的给他找借口:“他还小,咱们要趁他不记事的时候多出门走走,否则再过两年,想要扔下他独自出门就不行了,到时候儿子绝对挂在你腿上!”
伏默顺着他的话,脑中浮现出小家伙抱大腿耍赖的画面。
立马点头:“你说的对,不过咱们儿子又懂事又乖巧,就算记得,也不会生我们气的。”
被乖巧的万俟堰:……不,我会生气!我已经气哭了。
黔西当地有各种各样的节日。
而《破天》剧组拍摄地离侉依族的聚居地不远,侉依族在临近年前有祝祷节日,所有年轻的男男女女都会选择到神庙祈福。
万俟上每天给伏默推拿,他身上的淤青在几天内就好得差不多了,既赶上了,两人也随着人群往神庙参观。
“人真多?求香后能心想事成吗?那看来这尊神像管的挺宽的。”伏默笑嘻嘻的调侃,他们就来了这么一小会,竟然求子的有,求姻缘的也有,还有求事业顺遂无病无痛的,可以说,这神真万能!
万俟上还没说话。
身旁一个大婶就以斥责的语气说道:“哎哟,小伙子你不能对暗錒神无礼,他灵着呢,咱们镇一个大姑娘结婚十年没怀孕,来求了一次,三个月后肚子里就有了,灵的咧!当心暗錒神怪罪你——”
伏默:……。Y。Q。Z。W。5。。。。C***O***M
这没准是人家刚看过不孕不育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范言书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天,爆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笑, 没接话头。
他俩就是纯粹走走看看, 并不是来求神保佑什么。伏默不信神佛, 他再难再绝望时,也没有产生这样的念头, 因为一旦有了, 就代表他的软弱和逃避。
万俟上则更加不会。。Y。Q。Z。W。5。。。。C***O***M
大婶看他们确实不感兴趣,念叨了几句,也觉得没趣, 走了。
等看到那不伦不类的姻缘三生树和求子池旁,人潮涌动, 络绎不绝时,伏默忽然笑出声,这回他声音压的很低, “我看不是这位神管得宽,而是神庙的管理人特别会营销, 简直把这里做成了网红景点。”
这买一个姻缘牌子50块, 一颗求子池的莲子50块, 伏默粗略一看, 这才大半天,求子池已经铺了满满当当的一层莲子, 可见游客们贡献了多少。
更别提求子池旁边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屋,供人解签算命求子,旁边标了个:价钱随缘。
自古“随缘”两字里头的学问大了, 打着神啊仙的名号,信众哪好意思少给。
出手太少难免怀疑对神灵不够尊崇,所求不能应验。
把神庙当一门生意的话。
无疑是成功的。
万俟上也同样压低声音:“嗯。”明显的笑意传进伏默耳中,像是会传染似的,他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Y。Q。Z。W。5。。。。C***O***M
后边是广袤的竹林,几条石板铺就的小道穿梭在林间,听当地人说,山脚下的人们可以从小道上下山,卖卖土特产什么的,这些路的设计起初就是为了方便他们。
伏默参观完,有些失望。两人重新绕回正大门。
想着这一天也就这样过了。
刚走到姻缘树,身后一道诧异的声音响起:“二哥?是……是万俟上吗?”
是个嗓子尖利的女人。
许是太过惊讶,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度,像被掐着脖子的鸡,又突兀又刺耳。
两人脚步顿住。
动作一致,回头往声音源头看了一眼,女人瞪大了眼,妆容得体,眼角有几根细纹出现,嘴唇稍稍发白,她穿着一身长裙,瘦骨嶙峋的,看上去不太健康,大红色的披肩裹在身上,晃眼一看,五官倒真有几分跟万俟上相似。
万俟这个姓不多见。
取名为上这么奇怪的更不常见。
所以,伏默并未怀疑她喊错人,只是这“二哥”?他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比万俟上年纪更大才是。
他歪着头,等万俟上的反应。
早前虽然听说了个大概,大致了解到万俟上跟他的姑姑,舅舅因为遗产的事儿闹翻了,但对这些姑表弟兄们,倒没怎么提及。
显然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从他们结婚后差不多一年多,除了第一回万俟文兰找上门,被两人联手怼了一通,万俟上生生给自己作出了个“白吃白喝被包养”的小白脸名声,她许是信了,后来再也没上门讨嫌。
至于活在记忆里的舅舅,伏默更是无从知晓那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至于两人都把这两门亲戚给忘到垃圾桶里了。
万俟上面无表情,眼神平淡,看见她一丝变化也没有。
冷淡打了个招呼:“嗯。”
女人脸上有瞬间的尴尬,她身旁的老太太约莫60来岁,以一种看货品的眼神将伏默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只觉得两人器宇轩昂,长相不俗,心里将儿媳妇家里的两个兄弟拎出来对照了一遍,发现这个“二哥”根本不是她娘家人的任何一个。
当下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面色不善的用手肘拐了一下发怔的肖月亚:“月亚,这是你家哪个兄弟,怎么以前没见过。”
肖月亚瑟缩了一下。
小心翼翼道:“……是我舅舅家的万俟上,我们都叫二哥。”
老太太一想,亲家母可不就姓万俟吗?脸上的阴沉之色消散了不少。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京市?”她的语气很自然,自然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怯懦,仿佛所有的龃龉跟算计从来不曾存在过,她什么也不记得一样。
万俟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往日在姑姑家霸道又刁蛮的表妹,居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再看她似乎从求子池旁边的屋子出来,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心说人生际遇,果然定数难辨。
但他跟她一向没什么交情。
即便她再落魄,他也没有为她出头的想法。
当年藏他的准考证,想要害他无法高考便是她出的主意,就凭这一条,万俟上注定不会跟她有什么兄妹情谊。
“你到底想说什么?”
肖月亚面上僵住,扯了扯嘴角,扯出更僵硬的笑容:“咱们兄妹十多年没见,就是……就是是想叙叙旧,难道二哥还怪我妈吗?她只是……只是一时想岔了路而已,其实心里还是疼你的,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妈就总护着你吗?”
去年妈妈回家将万俟上破口大骂了一通,什么又蠢又自甘堕落,居然把自己的房子过了户卖给别人,还没脸没皮的卖起了身,尤其是肖玫竟然跟爸爸告状,说妈妈故意让自家侄子羞辱她,爸更是过分,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了妈妈一巴掌。
肖月亚愤愤不平,可又如何?
她早就嫁了出去。
除了万俟文兰气急了,打电话跟她哭诉时虚头巴脑的安慰几声,别的她什么也管不了。
有阵子,她甚至怀疑肖玫根本不是爸爸老家的亲戚,没准是他在外头养的小三,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为了她在家里折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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