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你拿的那信函是假的，你说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是假的！”若是假的，怎么瞒得过关沉？

“那我问你，那信函里头可是清楚明白地写着局子设在何处？”

“确实。”纳兰长燃将那信函看了许多遍，自是知道，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这有什么出奇的，就不许你趁我未醒看过那信函？”

“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沈宴慎揽着她往后一靠，沾沾自喜道，“不过，那真的信函，确实在我这。”

纳兰长燃被他越说越糊涂。

沈宴慎看她快要恼了，才解释，“那关沉找的布庄李，早被我使人讨了信函，我知晓关沉定要寻他，便与他布了个局，怪只怪，他不清楚，这洞天阁东家的局，信函从不写设在何处。”他卖了个关子，“你可真当人家撑得起如此大酒楼的东家是傻子么？这多少人费劲心思就为了找那局子设在何处，清清楚楚把设在何处写在信函上，若是被人偷去，那不是人人都能见那东家？”

“那他如何让那些人知晓在何处设局？”

听她追问，他便更加耐心地解释，“那东家，每年要与何人设局，都是事先就已确定好的，所以，给那东家送信函的人，就会顺道将在何处何时碰面的事宜告知。”

纳兰长燃若有所思地眨眨眼，仍有不解，“既如你所说，那东家如此小心，而内定之人，又怎会轻易将信函交与你？”

沈宴慎扬扬眉，得意道，“那小白脸如何弄来的信函，我便是如何弄来的。”

“你何时才能不用如此短浅的眼光看人？”才好一点的气氛又因沈宴慎一句小白脸莫名变了味，沈宴慎轻咳了声，摸摸鼻梁，口不对心道，“那姑且算他不是小白脸，可你我夫妻一场，为何你来了彩云镇，却不能如实说与我？”

纳兰长燃寻了个舒服的坐姿，背对他，盯着那扇木门，才说，“你既抝气，我还说与你做什么？”

沈宴慎哪里听不出来她这只是搪塞之词，她分明，就是从未相信过他，心里有些可悲的同时，更多的，是怪自己从前那般对她。他是不明白当初她为何要嫁与他，所以才执着着想要知道她究竟图什么，又是怀了什么心思。

可当她真的脸色发白，手脚渐凉地躺到床上时，他有那么一瞬，心脏是落空的，那种感觉，他描述不上，就似那为蝼蚁摧毁的千里之堤，坍塌得面目全非。下意识，所有的一切，好像比起她能重新站到他面前，通通都不重要了。他知道，在这段起初没有任何感情的博弈里，他输了。

“那你还想去见那洞天阁东家吗？”沈宴慎单手沏了杯茶，凑到她嘴边，示意她喝。

她接过，低头嗅了嗅，并没有喝。

沈宴慎将她设防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不说话，只把她手里那杯盏拿回来，仰头饮尽，放回桌面，不辨神色地道，“我知晓局子设在何处，你若想去，便把这香云糕吃完。”

“此话当真？”她眼底瞬间有光放出。

“我可曾骗过你？”他屈在桌面的两指敲了敲，又补充，“我只剩下两箸香的时间，你若是不想，那便当我没说。”

“不，我这会就吃。”她说完就拿起那备好的筷子，去夹那香云糕。

沈宴慎看她歪着身，脚尖轻轻一碾地，就带着她转了转方向，让她更自在地去吃食。

“还热吗，这香云糕？”她吃得滋味，沈宴慎问。

她点点头，腮帮一收一鼓的，“热的。”

沈宴慎盯着她的侧脸有些心猿意马，凑得近，他甚至还能隐约闻到那香云糕的甜糯味，看她又咬了块，他心念一动，微微将她的头掰过来，倾身去夺她嘴里那香云糕。

这是两个人除却房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遂纳兰长燃望着眼前那近得看不清的脸，登时就愣住了。只任他握住了手腕，轻而易举地夺走嘴里的物食，又怔怔地看他一下一下地咀嚼，直至，那喉结上下一滑动，咽了下去，她才茫然地舔了舔嘴里那块被夺走的香云糕剩下的甜味。

“吃么？”她夹起下一块，第一时间就是问他。

“你吃就好。”

“真不要么？”她看他方才吃得甚是滋味，故又问了一遍。

“甚是甜，有些不耐。”他用方才给她斟茶的杯盏倒了杯茶，灌进嘴，漱漱，那阵甜味才算是散去，“喝茶么？”他问。

“多谢。”

“要再取个杯盏？”他突然体贴得有些骇人。

纳兰长燃诧异地打量他一下，视线一转，就落到桌面那个杯盏上。两个人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就因为这个他喝过的杯盏，就又传人进来送个杯盏，先不说麻烦，就说如今她还有求与他，若是哪惹得他不快，怎知他又会做出何事？

想罢，她摆摆手，道，“不必，就这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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