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柳如是此番喊难受的次数多了, 硬是将宁世安起初的担心渐渐消磨得, 只剩下额侧青筋凸凸地跳。可他两头瞧瞧，虽多有不愿，但也只能颇有些不耐地留在原地。

纳兰长燃和沈宴慎二人同平隆帝请过安，便就先到长鸾殿稍事休息。

沈宴慎也不是第一次来的长鸾殿，但此次纳兰长燃引着他, 推开一扇门, 又关上一扇门, 他当真觉得，胜似第一次来。

“你且坐着。”纳兰长燃边说边绕过红梨木床, 熟练地打开床后的暗格，取出一块物什。

尔后带着笑, 摇曳步子，不急不缓地朝他走去。

等走近, 沈宴慎才发现她手心包住个东西, 外头堪堪露出条鹿皮绳来。

“取了什么东西？”他一手掌在她腰后，以一副绝对占有的姿态, 将她拢到身前。

她摊开手心。

是一块火灵子，带血线的。

和她脚踝上系着的那块有几分相似。

“这火灵子是陪过葬的, 能辟邪保平安。”她的眼睛微微泛着光, 又说，“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让我给想要给的人。”

“所以，是定情信物？”

她听出他话里的调侃, 也不欲与他继续，索性向前动手要帮他戴上。

“等等。”沈宴慎忽而抓住那坠子。

纳兰长燃僵住，不解地看他。

他笑吟吟地接过那坠子，然后撩开她的衣袖，把鹿皮绳在她手腕绕了两圈，就将火灵子挂在她手腕处。

“你……”

“我把它送给我的姑娘，庇佑我的姑娘一生平安。”

“我已经有了。”纳兰长燃抬抬脚。

“多一个不就多一分平安么？”

但他在这官场的尔虞我诈中穿身，定是比她更为需要啊。

他闷笑，似看穿她想的什么，只耐心道，“男子哪里需要这些，姑娘家身体弱，多戴些压压身，也是好事。”

纳兰长燃说不过他，只撅撅嘴挑他话里的毛病，咕哝，“我早不是姑娘了。”

在大燕，姑娘指的是未出嫁，未经人事的女子，她哪里还是啊……她早就是小妇人了。

“在我这，你永远是我的姑娘，一辈子做我的姑娘不好吗？”

好，当然好。

有的时候，纳兰长燃觉得，相爱的两人真的很奇怪，无论他在何处，哪怕是在人群之中，你第一眼看到的，定也是他，而当他在你身旁，你亦是心甘情愿地，被打上属于他的标签。

“萝卜寒凉，你多吃些羊肉，能暧身。”

纳兰长燃还以为四周钟鼓鼎乐分了他不少神，却没想到他还知晓她吃了好几块闷煨的萝卜，遂点点头，没再贪嘴。

“给我吧。”沈宴慎瞧见她夹住了那块只咬了一口的萝卜，想放到一旁装残羹的盘子又不想，开口道。

话毕，纳兰长燃将那萝卜稳稳地放入他面前的瓷碗里。

他也自然，夹起往嘴里一送，嚼嚼，就咽下去，徒留她一个人尴尬。

觥筹交错，宫中最是放松之际，一将士突然急急进来禀告。

平隆帝脸色一肃，就把人召到殿中。

“方才前方来报，内尔塞进犯我大燕边境，三座城池已经沦陷，现急需支援，兵马已在城外集合，可是有愿意自荐领兵的？”平隆帝话落，殿下之人皆是垂头交耳相谈。

“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出征！”

“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出征！”纳兰长辄和纳兰胤几乎是同时出声自荐。

平隆帝：“既如此，朕便封你兄弟二人为左右主帅，即刻启程，一同领兵还边境一个太平，可有异议？”

“儿臣谢父皇委任！”

“皇上，老臣与犬子也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望皇上成全！”定远侯接着道。

定远侯领兵经验丰富，平隆帝自是不会拒绝，“那朕封你父子二人为左右前锋将军，全力辅助左右元帅！”

“谢皇上成全！”

“皇上，臣也愿尽绵薄之力！”沈宴慎与纳兰长辄对视一眼，道。

此番征伐内尔塞，平隆帝志在必得，思及沈宴慎那次以少胜多的战役，平隆帝亦是挥手恩准了沈宴慎的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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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隆帝沉着脸召集朝会，定是发生了何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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